三个月后,一行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走到西南苗疆,熊猫儿看着连绵起伏的山,直呼佩服,“望山跑死马,这一遭我算是信了。”他拍拍座下骏马,“幸好你准备充足,不然还没走到这里,我就倒在半路了。”
王怜花脸上的疙瘩已经消去,此时同熊猫儿一道立在前头,正拿着一张勘舆图,查找正确的道路,西南十万大山,山多路难行,走错一步回头更难,他一路走的仔细,深怕在深山老林里迷路。
“再行五里路,应该会有一个寨子,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一夜,准备些食物,”说着他回头看向朱七七同冷三,“朱七七,这次你若还学不会闭嘴,寨子里的人不杀你,我也会了结了你,”见朱七七依旧一脸倔强,他看向冷三爷同宋离,“你们带来的主子,自己看好了,别再拖我们后腿。”
这一趟,他原本只打算带着白飞飞、熊猫儿和黑蛇三人来,多了一个百灵也在他预料之中,五人一路骑马,晓行夜宿,花费一月多赶到蜀地,谁想竟然在那见到了朱七七、冷三同宋离等人,还不等他想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出现,一脸心虚样的熊猫儿便暴露了是谁泄露他们行踪。
朱七七没了二爹的权势还有大爹的钱财,靠着撒娇耍赖和为二爹寻解药,总算劝得冷三和宋离带她来苗疆,出门在外本应事事小心,但她小姐脾性从来肆意惯了,一路上麻烦就没断过。
前夜一行人赶了一日路,傍晚好不容易投宿在山里一座道观,她从住进去便嫌东嫌西,搅合的观主不顾道义,直接将人赶了出来,一行人连续两夜露宿山头,夏日的西南大山雨多天凉,其他人还好,王怜花一个失了武功的,和小泥巴一个不会武功的,差点烧的见了阎王爷,幸好他自己懂医术,在林子里找了些退热的草药煎水喝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到底还要说多少次!”朱七七也很气恼,她不过随口抱怨几句,哪里想到那观主如此小气,立即翻了脸,将他们赶出来,他们出了钱的,那道观拿钱办事,做不好不该说吗?
“七七,此行凶险,你真的真的不能再闯祸了,这里离汾阳太远,真出什么事,朱爷和仁义山庄真的救不及。”熊猫儿很庆幸这一次没带着小猫儿来。
“猫大哥,你也怪我!”朱七七心下委屈,手一扬,身下坐骑撒蹄奔了出去,吓得王怜花和熊猫儿座下马儿嘶鸣,两人忙控好马,脸上全变了神色。
冷三看着腾飞的灰尘直摇头,宋离则一直注视着白飞飞。
到了那苗寨,王怜花操着口西南官话,同寨子里的寨主交谈一番后,寨主同意他们在无人居住的吊脚楼里留宿一夜,王怜花又送了些银钱,请她们置办几样吃食,拿人手软,那寨主拿了钱,态度果然好了些。
暮色苍茫时分,大家聚在蛛网遍布的竹楼里商讨第二日行程,王怜花将勘舆图铺在地上,就着昏黄烛火指着两条路径,“从这边这条小路走,时间能节省一半多,不过这条路路况不怎么好,马匹很难通行,另外一条是当地官路,路程远些,但路还算平坦,马匹什么还能走一走,我的建议是走官路,虽远但安全。”
白飞飞不关心这些,一路上王怜花说什么是什么,熊猫儿对这些也不感兴趣,百灵瞧了瞧那两条路,又看了看旁边其他小径,见都是山也点头赞同,“王公子说的对,我们还是走官路,越往南,山越多,官路虽难走,沿途至少有人,我们也不至于迷失方向。”
商定完,寨子里几位姑娘抬着一桌吃食上来,将东西摆放整齐,其中一位年少些的小姑娘看向王怜花,“公子,娘亲叫我告知各位,山里野兽多,天黑后不要再出门。”说完招了招手,又进来三个小伙子,将手上提着的东西放到地上,“这是公子要的吃食,寨子里吃食少,雨天食物难存,临时准备的,请公子不要介意。”说完带着人走了。
“先吃饭,吃完再说。”王怜花带头坐到桌前,黑蛇将包袱里的银筷分发给众人,王怜花持着筷子夹了块当地熏肉,刚要放进嘴里,眉头一皱,眼神示意了下白飞飞,白飞飞会意,起身把门窗关上。
“怎么了?”熊猫儿低声问道。
王怜花放下筷子,“菜里有药,寻常的迷药。”他放下熏肉,又去夹其他菜,全看了一遍,从怀里掏出一瓶解毒丹,倒了一颗喂进嘴里,递给白飞飞,端起碗来大口吃喝。
“不是有毒吗?你不怕被毒死?”朱七七压低声音惊呼道。
“我更怕饿死,这几天冷水冷食,我快饿死了。”王怜花夹了快熏肉,配着一嘴米饭,深深觉得这是这辈子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
朱七七看着这桌菜咽了咽口水,从那天被观主赶出来,这一路他们再没遇到人家,三餐全是干粮,这边又潮湿,干粮保存不易,动不动就发霉,吃起来一股子霉味,今晚这顿饭她也期待了好久。
见其他人都吃了解毒丹捧着晚饭大口朵颐,她忍不住了,从小泥巴手里抢过解毒丹,倒了一颗送进嘴里,端起饭碗风卷残云,吃的腹中鼓鼓方才作罢。
吃完没多久,熊猫儿耳朵一动,示意众人躺下。
又过了一刻钟,屋门轻轻打开,进来一行人,其中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道:“先生说的果然不错,他们到底跟来了。”是刚才那位来送饭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