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病歪歪,你全家都病歪歪,”彩月恶狠狠瞪了眼那公子哥,公子哥吓得退开,心下大气,他好心好意帮忙,这小姑娘不领情不说,还骂他,怒道:“他本来就要死不活的,瞧着一脸短命相,本公子说错了?”
“你敢咒我家先生,我杀了你,”彩月手腕一动,匕首朝着那公子哥割去,眼看着便要血溅当场。
“小姑娘,一点口角便要害人,如此做派,想来也是江湖人士,不知是哪门哪派?”小公主身边护着的锦衣卫首领挥剑挡住彩月。
“啊?这个……”江廉没想到这小姑娘脾气这么暴。
“大人,小人妹妹关心哥哥,心急了些,还请大人宽恕她这回。”赶来的唐乐落到彩月身边,躬身行了大礼,又反手按下彩月脊背,“彩月,还不赶紧给大人、公子赔礼道歉。”
彩月被唐乐死死压住,想到先生生死不明,强忍下来,咬牙弯了腰,“民女不是有意冲撞大人同公子,还请大人和公子看在民女寻兄情切份上,饶……”
“好了,王大人,人家也是急着找哥哥。”庆宁瞧着这小姑娘,知道她是阿桃心心念念的妹妹,有意卖个人情,“你叫彩月是不是,你哥哥没事,刚还在这里呢,江廉,你还不赶紧带我们去找阿桃。”
剑拔弩张的局面瞬间消失,江廉心下大安,毕竟今儿伤了谁,他都跑不掉,“刚才白夫人晕倒了,阿桃带她去医馆了。”说着带着一行人朝最近的医馆敢去。
医馆内,老大夫收回手指,“这位夫人是劳累过度导致的晕厥,睡一会就好,倒是公子你,”老大夫瞧着眼前男子,心下惊骇,这般微弱的气息,如此阴寒的体温,竟还能站在他眼前,同他说话,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治的,这武林果然卧虎藏龙,“你这身子,快坐下歇息歇息吧。”不然死在他医馆里,晦气不说,官府又要拿人问话。
阿桃顺从着坐下,“她多久能醒?”他看着床上女子,一头青丝用簪子挽在脑后,瞧着便是妇人打扮,难道他们真是未婚夫妻,可他半点不记得她,她说他们四月十八成亲了,可四月十八他在来江南的路上,她和谁成的亲?
她的眼神没有骗人,她看向他的深情也不似作伪,“你真是我的妻子?”阿桃心里有诸多疑问,“为什么我瞧见你没有半分欢喜,只想逃得远远的。”听到她声音时,他心里徒然生出一股恐惧和害怕,她是自己的妻子,他为什么会怕她、惧她?
老大夫出声道,“大约是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叫她知道了,怕她找你闹,男人嘛,对屋里人都这样,你瞧瞧我,偶尔和隔壁铺子老板娘说句话,也要瞧瞧老太婆在没在,在着是万万不敢的,若是被她瞧见,又要闹的天翻地覆。”
阿桃心里一凛,他是个沾花惹草的人?他想了想摇头道:“不,我若娶了妻,一定会一心一意待她,不叫她受半分委屈。”虽然记不到前尘往事,但他相信自己绝不是那等见异思迁的人。
“先生?先……先生!”阿桃眼前一花,怀里钻进个小姑娘,抱着他嚎啕大哭,老大夫瞧着他脸上全是戏虐,阿桃面上一红,坐着不好施力,推了推身上小姑娘,“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先起来,起来说话。”
“先生,月儿以为你不要月儿了,月儿找了你好久,你为什么丢下月儿一个人走了,你不要白飞飞,难道连我也不要了?”彩月紧紧勒住他不松手。
老大夫瞧的直嘬嘴,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当着人家妻子的面就搂搂抱抱,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啧,啧啧啧。
唐乐快步走进来,伸手要把彩月从沈浪身上撕下来,可惜小姑娘抱得死紧,他竟然没拉起来。
江廉、庆宁也跟了进来,瞧着屋内情景有些傻眼,不是妹妹吗?哪家妹妹会同哥哥搂搂抱抱。
“放肆!小……”庆宁张嘴欲骂。
唐乐抢先道:“彩月,先生脸色不好,你先起来,起来看看他怎么样了?”唐乐拉不动只能用计,“先生这几个月没吃药,你先看看,看看……”说着想到先生孤零零一个人,什么也不记得,拖着病弱的身体,身无分文从蜀地走到江南,他忍不住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为什么没有坚定的阻止白飞飞和白莲,她们是死是活同先生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顾及她们。
“哎?”江廉惊住了,这一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怕不是脑子都有坑,难怪阿桃要离开他们,同他们相处久了,正常人也变成疯子了,不对……阿桃确实不大正常。
彩月被唐乐一说忙松开手,蹲到阿桃身边,拉过他手腕细细诊脉,松开手腕,又要凑到他胸口,阿桃挡住她,“姑娘,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彩月彻底炸了,又急又怒道:“你又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听不见……”
“彩月!”唐乐厉声打断她,“先生不记得我们,你别吼他,”他上前拉开彩月,“先生,你……你跟我们回去吧,白……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和彩月找到了一个法子,王公子和朱老爷他们正在找药,等药凑齐,你就能好了,彻底好了。”
阿桃摇头,“我很好,不需要喝药,”提起药他胃里便一阵阵恶心,身心都带着拒绝,他压下那阵恶心缓缓起身,淡漠看着他们,“我不认识你们,我不跟你们回去,想来你们认识那位夫人,还请一并带走。”说着走到江廉身边,“我不是你们的先生,我是江家的护卫阿桃,我要护送我家少爷回家。”
“先生,你……”彩月急道。
“不,你才不是什么护卫,你是我的驸马。”庆宁抱住他的胳膊,脆生生道:“你跟我回京城去,我已经同父皇讨了旨意,他答应了,想见见你。”
“啊?”江廉愣在原地,他这个前准驸马,怎么不知道驸马换人了,他哥怎么没通知他,江廉回头质问贴身小厮,小厮也茫然看着自家少爷,这么大的事,大少爷怎么也不给他们通个气。
彩月迷茫地看着庆宁,她从小生在南疆,哪里见过什么公主、锦衣卫,只以为她是哪家有钱小姐,此时才知道她是公主,“你要嫁给我家先生?”见庆宁点头,她慌乱地看向唐乐,这是怎么回事。
唐乐也愣住了,刚弄走一个不好惹的主,又来一个更不能惹的主,他家先生这桃花真是泛滥成灾了,一朵比一朵难躲。
阿桃拉开公主,“公主,我不喜欢你,不会娶你。”
这话庆宁不知听了多少遍,初初还有些生气,现在已经能置若罔闻了,笑吟吟道:“你不娶我,那就我来娶你吧,反正驸马也是入赘,你身体不好,正好少操心,安安心心做我的驸马爷。”
“公……公主,”唐乐怕这位刁蛮的公主真把先生捆走,忙道:“公主,我家先生成婚了,新妇正是床上这位夫人,他们自相识到如今已历五载,生离死别走了不知多少回,好不容易修成正果,先生又……又病成这样,如今不过是叫他们了了各自心愿,你是金枝玉叶,什么样的人寻不到,何必强人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