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拿着馒头劝白飞飞,“难怪姑娘身子这么弱,吃的少啊,姑娘啊,多吃点啊,长肉,肉多了,不冷,不冷啊,扛冻呢,多吃点扛冻呢。”
“婆婆,我真吃不下了,你吃吧。”白飞飞连连推拒,“我真的吃……”一阵晕眩向她袭来,白飞飞心下惊骇,怒视着老妇人,“你……你……”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阿桃安歇了一夜,第二日天还未亮便起来了,洗漱好后开了窗缝守着对面,等着飞飞出门,一直等到午后也不见她出来,心下疑惑,飞飞不是爱睡懒觉的人,忙去对面找人。
“夫人,没有啊,昨儿是来了一位夫人,要一间上房,付钱时没钱,自己出去了。”掌柜打着算盘,皱眉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阿桃叹了口气,“夫君,我是她夫君。”
掌柜的劝道:“这位公子,夫妻之间吵架是常有的事,只是吵得再凶,也该大气些,怎么能丢下媳妇一个人住店,这些年外头不安稳,丟了好些面容姣好的姑娘。你赶紧出去寻寻吧,别叫拐了去。”
掌柜瞧他病怏怏,又忍不住劝了几句,“生了病,身子不爽利,也不能拿媳妇发火,她年纪轻轻,又长得那般好,一心一意守着你这么个,”不长命的病痨鬼,“……你不想想她的好,想想她受的苦,想想你走后她的孤苦伶仃,也该忍让些。”
“多谢掌柜替内人着想。”阿桃垂眸听着,谢过掌柜后出门去找人,沿街打听着寻到老妇人家,屋内空空荡荡,人影全无。阿桃进屋,从地上捡起落满灰的馒头眉头一皱,四下看了一圈,在灶膛旁的柜子里拎出一袋馒头,手指一动,一条蛊虫从他指尖钻出,凑到馒头上闻了闻,啊呜一口咬了上去,瞬间馒头化作黑水,蛊虫摇晃着尾巴溜回沈浪手心。
看着化作黑水的馒头,阿桃瞬间慌了,馒头有毒,飞飞一定是出事了,她一定是出事了,脚尖一点落到屋檐上垂头细探,这间院落破败不堪,两边均是空置的院子,左边院内却有一条清晰可辨的小径。脚下一动落到院内,顺着小径走进正厅,仔细寻了一圈,在地下寻到一条暗道,阿桃小心摸了下去,顺着暗道默默前行,行了一里多路,走到一片树林里,出口处有两道清晰可辨的车辙痕迹,向远处延伸着。
顾不得多想,阿桃顺着车辙飞驰,一直行到天黑,去到一座城池,车辙印在城门口消失,阿桃避开巡视城卫翻进城去,城门内车辙杂乱,向几条道路延伸,阿桃立在暗处,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想起日间掌柜所言,被拐的女子大多会……心慌意乱向城内风月之地飞去。
找了一天一夜,探查了城内所有青楼,均没有发现飞飞身影,他的飞飞,他为什么不认她,他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离开,阿桃要疯了,他不敢想她此时正遭遇着什么,她那么傲气,她会死的。
阿桃无助的满大街寻人,胸腔内沉睡的蛊虫察觉到他情绪起伏,想要挣脱真气压制清醒过来,阿桃呕出一口又一口黑血,强撑着身子继续打听飞飞行踪,他不能停下来,他的飞飞在受苦,此时此刻他是那么痛恨自己。
“哎哟,眼睛瞎了,瞧不见你爷爷躺着呢。”阿桃茫然低下头,是一个乞丐,乞丐?他想到什么,打起精神说道:“带我去见你们长老,快点。”小乞儿被他气势一迫,不敢多言,惶惶带着人去见长老,阿桃见过长老,拿出五百两的银票,请他分派弟子帮忙寻人。
城内乞儿多,又有钱拿,不多时带了消息回来,城里最大的赌坊坊主前儿得了一个美人,美人性烈,昨儿带出来见人,叫他出了好大一个糗,坊主找了城里最会调教人的妈妈,势要那姑娘对他言听计从。
“在哪里?”阿桃眸中一片冰凉,回话的乞儿被他身上寒气冻得瑟瑟发抖,连滚带爬带他去那赌坊。
进了赌坊,里面人声鼎沸,阿桃通身气势一涨,“你家坊主呢?”门口护卫何曾见过如此厉害人物,被他气势镇的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瑟瑟发抖道:“在后……后院。”
“昨儿那姑娘在哪里?”阿桃提着人往内寻去,赌坊内的打手提着武器向他攻来,阿桃挥手夺来一把剑,一剑斩杀了奔到近前的魁梧大汉,满屋子好赌之徒吓得呜哇逃窜,打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原地不敢上前。
阿桃眸中淡淡,语气如冰,“说!”
“不,不知道,啊!在后院,后院!”阿桃挥手将人丢出去,飞身奔入后院,袖风一挥,屋门尽开,最当中一间奔出个彪形大汉,“你是……唔……唔唔……”
“飞飞呢?”阿桃一脚将人揣在墙上,狠狠压住,“说!”
“唔,唔唔……”那大汉被他这一脚踢的心肺俱裂,阿桃手下一动,喉间落下一丝丝血迹,吓得那大汉忙朝一边指了指。
手中长剑一划,大汉抽搐着倒下,阿桃一脚踹开旁边屋门,瞋目欲裂,长剑出手,剑影重重,屋内两个老鸨悄无声息倒了下去,凌乱的床铺上,白飞飞无助看着他。
“飞飞!”阿桃心痛的把人抱起来,“飞飞,飞飞?”
白飞飞眼角泛红,落下一行行清泪,紧紧闭上了眼睛,阿桃慌乱的看着她,“飞飞,是我,飞飞,飞飞,你应应我,你应应我,飞飞?”
白飞飞睁开眼睛,泪如雨下,颤着唇无声说了句什么,又闭上眼睛。
阿桃忙解开她身上穴道,又引出蛊虫吸出她体内毒素,白飞飞身子一软,紧紧揪住他衣襟,“沈大哥!”声音里尽是痛苦与绝望。
阿桃瞧着她又气又悔,狠狠给了自已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