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霁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的母亲,她怎么也想不到庄教授竟然已经极端到了这种地步,谁会疯到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仅仅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确定恋爱关系:“妈,你在开玩笑吗?”
庄芳芳亦是蹙眉,似乎觉得姜霁的疑问是在胡闹:“你觉得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姜霁,你已经23岁了,能不能稍微成熟一点。”
听到这话的姜霁火气一下就冲了上来,同秦锌宇相处中那些微小的细节在愤怒的加持下被不断放大,她近乎刻薄的回答着庄芳芳的问题:“相处的不怎么样,我非常不喜欢这个类型的男孩子。”
庄芳芳反唇相讥,那抹让姜霁从小到大都厌恶的盛气凌人毫不掩饰的出现在她素来严苛的脸上:“噢,难道你还心心念念着你那个前男友?姜霁,我早说过你们没结果的,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
姜霁气红了眼,那些埋在心底里的记忆此时全都被翻涌上了大脑,她口不择言的把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宣泄出来:“对,我就是喜欢浪费时间,那你呢,你最喜欢把我珍重的东西踩得一无是处,我当年为什么要填南方的学校,我就是想离你和你可怕的控制欲远一点。你知道当年你发现我和钟斯奕谈恋爱那天有多高兴吗,你知道我看到你脸上的表情后有多痛快吗。”
亲密的血缘关系在此刻仿佛化成了一把双刃剑,她们手执这把利器,毫不留情的向对方刺去,直到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庄芳芳从没料到过这种可能,她从没想过原来那都是姜霁对她的报复。
她身形有些颤抖,被气的说不出话:“你,你...难道我不是为了你好吗?”
听到这三个字,姜霁自嘲般笑了,她只觉得巨大的窒息感几乎快要将她淹没,她突然就平复了自己的怒气,转而平静的说道:“妈,我谢谢你为了我好的初衷,但是这样的方式我实在难以接受。就像你说的,我已经长大了,就给我一点点的自由都不可以吗?”
那是一种死气沉沉的丧气,是对这一切无声的反抗。
她真的受够了从小到大从没停过的攀比和压迫,她不想再做母亲拿去和别人炫耀的玩具,她也想要有一息的自由。
母女两人对峙间,姜海潮提着菜篮子回来,一进门就看到这副剑拔弩张的场面:“都站着干嘛,我买了好多菜,今晚做你们喜欢吃的手撕包菜和红烧鱼排。”
姜霁不想再让局面进一步恶化,也想回到自己的房间喘口气,率先服了软:“谢谢爸,我去换个衣服给你打下手。”
见她走远,姜海潮才敢凑到庄芳芳面前小声问:“这是怎么了?”
庄芳芳恍若未闻,腿下一软,扶住了椅子的把手才稳住身子,她静静地站着,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着姜霁刚才说的那些话,心中的激荡久久不能平息。
姜霁没把太多的精力都放在那天的争吵上,毕竟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庄芳芳的处事方式,吵的再凶她也不会改的,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实验室的项目还在有条不紊的开展,后续的设计和改进都需要更多数据的支撑,为了丰富他们所掌握的信息,秦礼安特意联系了省医院心外科的王谦主任,希望可以当面讨论一下更深层次的需求。
时间就定在工作日的上午,本来是汪健峰和秦礼安一起去的,但他临时被陈教授叫走了,于是姜霁不得不临危受命顶上。只是这样一来,她和秦锌宇约好的午饭就要泡汤了,
淮京大学在南三环,省医在北三环,两地之间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赶不回来吃午饭的。
她给秦锌宇打电话,语气十分抱歉,本来上次就很没诚意的请他吃了食堂,这次直接放人鸽子,姜霁心里实在过意不起。
道歉的话接连而出,秦礼安站在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静静地等待,如果姜霁抬头看的话就会发现,他黑色的瞳孔里折射出不同寻常的光芒,像是自然丛林中耐心等待猎物上钩的猛兽。在姜霁下一个邀请即将说出口时,他适时的开口:“师妹,我们该出发了。”
姜霁这才发觉他的存在,一边是在等她的秦礼安,一边是电话那头的秦锌宇,她不假思索就做出了选择:“锌宇,我现在还有事要忙,吃饭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非常抱歉!”
她收好手机,扬起笑颜:“我好了,走吧。”
秦礼安勾了勾唇,挺拔如竹的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