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众人正围着桌子吃饭,商量着接下来的行程。
只有温庭安垂头丧气,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戳着碗里的米饭,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叹息。
冷凝儿见状问道:“怎么了?饭菜不合胃口吗?”
温庭安摇了摇头,回道:“那倒不是。只是我下午去了□□的几个行当,那些老板一看见这白玉笛,二话没说就给我赶出来了。”
冷凝儿一听,也知晓了个大概,笑道:“暖井玄玉本就罕见,何况这么大一块,只怕那些老板就是把店铺卖了都买不起,他们自然是要赶你走的。”
温庭安撑着下巴叹息道:“那怎么办?拍卖会和那些正规铺子也不能去,不然动静闹大了很容易传到殿下耳朵里呢。”
坐在对面的柳音儿目光一凝,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要把那笛子当了?!”
温庭安被她的反应一惊,回过神来解释道:“我又不懂音律,这么好的宝贝在我手里岂不是糟蹋了,不如将它当出去,换些盘缠。说不定有行家看中会把它带回去好好爱护,这样于人于己都是好的,岂不美哉?”
“不行!”柳音儿脸色一沉,有些愠怒。
在场众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不作声。
“为……为什么?”温庭安看着她生气的表情,说话都有些发虚。
柳音儿垂着眸一言不发,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了起来,像是在隐忍些什么。
慕容晓白赶紧打圆场道:“我想,音儿姑娘是觉得这东西毕竟是世子殿下赠送,庭安就这么当了,实在有些不妥,对吧?”说着他挤出一个微笑看向柳音儿。
柳音儿卸了口气,表情依旧绷着,但也顺着慕容晓白的话缓缓点头。慕容晓白见状话语也轻松起来,对温庭安说道:“其实我和音儿姑娘的意见倒是一致。殿下若是知道你就这么把他送给你的宝贝给当了,肯定是有所失望。不如留着吧,缺钱就来找我,好歹咱们结拜过,我也算是你二哥,其他方面帮不了你什么忙,钱上面尽管开口。”
温庭安有些犹豫的看了眼众人,最后看向冷凝儿问道:“小姐觉得呢?”
冷凝儿回道:“我尊重你的意愿,按你喜欢的来吧。不过你若是想学,我倒是可以教你音律。”
……
饭后,温庭安躺在床上,手里拿着白玉笛观摩着。心中忍不住感叹,上面的花纹确实美观,晶莹剔透,雕刻细致,看久了都会不自觉的被其吸引,真是巧夺天工。能将如此坚硬的暖井玄玉打磨成笛子,甚至雕刻出如此花纹,制笛之人确实有几分本事,怕是世间难逢敌手了。
温庭安一路向下,手指划过顺滑的笛穗,眼睛被那颗小银铃所吸引。她拿起那颗小银铃轻轻晃了晃,小银铃随之沙沙作响。她摸着上面似云状的纹路,隐隐还能看见一只飞燕在云中翱翔,看起来无比自由。
温庭安手一顿,猛的坐起来将那枚小银铃放在手心里细细端详,越看越觉得熟悉,感觉在哪里见过。随后她赶紧从怀里掏出云燕坠,将上面的小银铃和笛子上的作比较。她越看越觉得像,最后甚至可以肯定,这两枚小银铃做工真的一模一样。两颗小银铃碰在一起,上面的花纹竟凑成了一个很小的字——媞。
“媞?”温庭安有些纳闷,这很显然是一个人名,说不定这银铃是某人为自己心爱之人所制作的定情信物,两颗银铃碰在一起刚好组成那人的名字。
也就是说,云燕坠和这白玉笛本就是一对。可是这云燕坠是她从小佩戴在身上的,是母亲安清水送给她的礼物,怎么会是别人的定情信物,而且她不记得安清水还有别的名字。
温庭安眉头渐渐拧紧,她抓起白玉笛细细打量,心尖一颤,她好像……见过这笛子。但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觉得大脑有些混乱,像是有无数根线纠缠在一起,困的她无法呼吸,也挡住了她的视线。温庭安尝试去拨开那些线。最后她抓住了一条特别的线,线的另一端,是柳音儿。
此时柳音儿的房内,
炉子里的安眠香正点着,香烟曲折向上萦绕在床畔,柳音儿正盘坐在床上。她双目紧闭,脸色发白,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死咬着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接着她点住几个穴位,睁开眼将身边的一个药瓶打开,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塞进嘴里,接着手掌结印运功。不多时脸色才渐渐好转,过了一会儿她才解开自身的穴道,整个人虚脱的靠在床边喘着粗气。
柳音儿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然后无力的拿起那瓶药,苦笑道:“这该死的东西,倒是越发霸道了。现在一个月都要发作一次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谁!”柳音儿一脸警惕。
“音儿,是我。”温庭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柳音儿一听是温庭安的声音,顿时卸下防备,将药藏进袖口,调整了气息后换上笑容走到门口给她开了门。
“天还不算晚,怎么不去和冷小姐待会儿,倒跑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