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信你。”

裴素素后来给他看了原主留下的话，她观察着他的表情，或许是他习以为常以冷漠视人，所以此刻他并没有什么剧烈的情感波动。

可显而易见的，竹隐抓着宣纸的手紧了紧，生硬道： “你要是找不到呢？若你想用着她的身体去做一些其他的事，那我一定会杀了你。”

“其他事？你指什么？”裴素素冷冷一笑，“她已经死了，她的身体从现在开始是我的了，我为她报仇，不过是出于我对她的欣赏，不想让她死得不清不楚，而你，是她带回来的，与她有多少感情这我不知道，可你若真的当她是朋友，就不应该完全要求我一个外人为她肝脑涂地，而你却什么都不做。”

竹隐的双眸中仿佛闪过雨天霹雳，他与她的感情，话说当年被她带回来，他为她做的事简直屈指可数。

她什么都不用他帮，他做一个平平无奇的捕手，也只是为了留在她身边，她唯一希望他做的，就是自由，摆脱那里，可惜他最后为了她的希望，而离开了她数日，再回来，她已经不是她了。

“你说得对，该对她负责的，始终是我。”竹隐的表情像是在嘲讽自己。

裴素素心说你终于开窍了，光靠着她算什么本事，那他还不如赶紧走。

“她信你，那我能信你吗？”

“能，只要能帮她报仇，我做什么都行。”他先是轻轻放下手中纸，正视着她，“我不会走了，直到为她报仇。”

裴素素是善于从微表情察觉出那人的想法的，虽然竹隐不善表达，言语中也有些许冷漠，但能看出，他对原主有深深的愧疚。

只是在原主离开他之前，他并没有意识到原主对他潜移默化的影响力，原主离开后，他先是落寞，再是愤恨，后是怨怼，而今只剩心酸，他开始发觉原主对他的重要，可惜已晚。

那么原主当初究竟做了什么才让他跟她回来的啊？

“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裴素素看着他，竹隐闻声也看她，轻轻道：“她不会如此大胆，她这人不图名利，曾说过想安稳一生，所以要入仕不是她会说的。”

他听力这样好，难道这里会武功的人听力都超群？

然，裴素素只是笑笑，其实他根本不理解原主吧，他还是摆脱不了他曾冷漠的性格，虽然不知道原主是将他从哪里带回来的，但他曾经过得一定与常人不同，他并没有试图去了解过一个人，也没有主动去接近对他不一样的原主。

这种人一看就缺少接近生人的经验。

原主不图名利肯定是真的，可安稳她未必想要，否则那本验尸实录后面，不可能附带着她多次进入案卷室后看到的东西，而他恐怕不知道。

随即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她近几日在做什么吗？在你还没离开她之前。”

“她常常自己一个人，不让我跟着，鲜少才会求助于我，什么事都自己操心，那天从林子里发现那具男尸后，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县廨里，我没见到她，之后我就离开了……我没想到……”

裴素素内心翻了个白眼：你看吧，他真的不知道。

“那她在县廨里验尸，你会在外面等着吗？哪怕是悄悄的，看她是否安全？”

“没有……她让我自己去找事情做，不要再像以前一样打打杀杀……”

“你以前做什么营生？”看来他的的确确有着不可追忆的过去。

“……”竹隐闭了嘴，已然察觉到裴素素是在审问他，她在以一种不可发觉的审问流程让他说出自己的曾经，而他经受过这种训练，就算已经中招，还是能立即脱离。

“好我不问了。”裴素素手动暂停，竹隐脸色不太好，但并没有影响他那吃人似的眼神，她无视道：接下来你按我说的做。”

竹隐默默点头。

片刻，竹隐与她对视道： “这几日你要小心一个人，我摸不清他是来做什么的，也不知道那是男是女，总之如果你发现不对的地方，一定要提前警惕起来。”

裴素素：“好。”这人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