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新瑞揉了揉眼睛,紧跟着看到桌子角落扔着的鸡蛋灌饼。
还热乎呢,正巧能吃。
他哦了一声:“泉哥应该已经吃好饭了,都帮我把鸡蛋灌饼带回来了,应该……在厕所?”
邓万皱了皱眉:“我去看了,没人。”
他今天早上直接多睡了一个多小时,仝泉理都没理他。
邓万以为那人脸皮薄,因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了,更不愿意搭理他了。
“万哥,早上孟仪过来了,让你去外边罚站。”
汪新瑞好心地告诉他这件事。
“她没说罚多久,我觉得最少一天起步,你抓紧去办公室求求情吧。”
邓万拧着眉头骂了句脏话。
他怨气满满看向旁边的空位,想出去,正巧撞上刚回来的仝泉。
男生手里拿着一叠试卷,看见他第一句话——
“昨天晚上睡的很香啊。”
邓万当即脑袋一蒙,本来还想低个头呢,这会一口气悬在嗓子眼。
“仝泉,你抽风是不是?”
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怎么惹着他了,昨天被揍,今天睡过被罚站,一波接一波,真当他没脾气?
仝泉冷着脸:“我看是你抽风。”
汪新瑞一看火药味有点重,连忙开口。
“不是,都是哥们有话好好说……”
“大半夜往我床上爬,你有病没病?”仝泉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
汪新瑞原地懵逼。
他两手捧着鸡蛋灌饼,缓缓看向邓万:“哥,你也没说过你有这毛病啊?”
邓万嘴角狠狠抽了抽,耐着心看仝泉。
“我不是变态,我昨天晚上就是看见你大半夜都还不睡觉,跟你开个玩笑。”
“再说了,我不也没怎么你吗?”
“你还当着我的面……唔……”
他话没说完,就被仝泉捂住嘴巴。
仝泉狠狠瞪他,眼神冷得很。
可脸色却肉眼可见的变红,连带着那冻人的眼神都变了味,像是嗔怪一样。
邓万起了坏心思,伸出舌尖舔了他手心一下。
湿热的舌尖勾过仝泉掌心,很轻,但存在感太强了。
他瞬间像是被电了一样收回手。
脸更红了。
邓万笑了下,有种报了仇的爽感:“谁让你不喊我起床,害我被罚?”
仝泉就感觉手心麻的厉害,哪哪都不对劲。
汪新瑞看到这一幕直接宕机了。
他鸡蛋灌饼都忘了嚼,像是被点穴了一样,眼睛看看邓万,又看看仝泉,好像在尝试着重启。
丁含巧注意到汪新瑞的僵硬,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怎么了?”
汪新瑞麻木地张嘴。
他还没说话,邓万就抢过鸡蛋灌饼塞进他嘴里。
“给老子闭嘴,回正坐着!不然把你扇飞!”
男生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冷厉,断眉狠狠挑起,带着股不由分说地霸道。
汪新瑞考虑到自己的小命,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有怨言:“你不让我多嘴跟我说一句就行,抢我鸡蛋灌饼干什么……都捅到嗓子眼了,差点没给我喉咙塞爆。”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费力地嚼着饼。
却没注意到同时愣住的邓万和仝泉。
“你再多说一句,老子把你嘴堵上。”
“你好黄爆哦。”
邓万动作僵硬了片刻,转身走人:“我去办公室认罪去了。”
仝泉则默默低了下头,几乎把脸都埋进臂弯里面。
由于邓万一个早自习没出现,孟仪罚他在教室后面听课一整天。
上课铃一响,邓万就叹了口气,郁闷地看向仝泉。
“都是因为你。”
仝泉只是凉凉扫了他一眼,冷血无情吐出一个字:“该。”
他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好,凭什么这人睡得那么香?
邓万想反驳点什么,紧跟着又闭嘴了。
“我错了好不好?”他可认真地道歉。
仝泉看他三秒钟前还满脸不耐烦的表情瞬间转变,微微挑了下眉尾:“啊?”
邓万蹲到了教室最后面,直直望着他。
“我真的知道错了,泉泉。”
男生本来就很大一只,往角落一蹲,就感觉像是缩起来的金毛。
可怜巴巴的眼睛和仝泉的记忆重叠。
他不自觉揉了下自己的左侧小臂,长袖下面是他16岁纹上去的狗狗纹身。
那是一只陪了他十多年的狗狗,在他16岁生日那天离开了他。
仝泉当时钻了牛角尖,觉得妈妈是因为自己离开的,狗狗也是因为自己离开的,瞒着仝爸去纹了身。
纹身店老板也没管他成年没成年,给钱就给纹。
仝泉到现在也后悔那一次的冲动,可眼下邓万的眼神让他有些心烦。
“你能不能别跟条狗似的看着我?”他皱了皱眉,冷声道。
邓万却从他语气里听到了些别的味道。
莫名感觉自己好像被原谅了一样,虽然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仝泉了,但仝泉好像已经无所谓了。
邓万是个注重情义的人,在他眼里兄弟比什么都重要。
仝泉又是他所有兄弟里最特殊的,所以哪怕被比作狗,邓万也不生气。
他反而微微偏头,迟疑片刻。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