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茨医学中心,Omega病区。
扶瑆无力地倚在特制病床上,皮肤苍白得如同冬日里的最后一抹残雪,脸上不见一丝血色。
他睁开眼,滟潋的紫色眼睛宛如雨后凋零的鸢尾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与神韵。
“你还好吗?”
一位Beta缓步上前关切地问道,她身穿人权保护协会标志性的白色制服,周身散发着母亲般温柔的气质。
“谢谢,我没事了……”扶瑆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辛苦您跑一趟。”
真可怜啊……Beta眸光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情绪收起了恻隐之心,她柔声问道:“能说一下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当然,这是我作为帝国公民的义务。”扶瑆缓缓起身略显吃力地靠在床头,开始叙述那个令人心悸的夜晚。
据他回忆,当时自己只感到一股强烈的Alpha信息素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紧接着就是一声惊雷般的巨响,包厢坚固的大门瞬间分崩离析。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之中Omega无法自控地产生应激,随即在信息素因子的诱发下被动陷入了发情期。
提到此处扶瑆的脸色愈发苍白,眼中似乎又浮现出了当晚那些恐怖的画面,那段记忆如同噩梦一般,至今仍让他心惊胆颤。
Beta察觉到他的不适,轻柔地抚摸着他的手背给予无声的安慰:“一切都过去了,不用害怕,协会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嗯,”扶瑆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抹羞赧的笑意从他唇边漾开:“多亏了颐谙在,我才……”
到这里事件基本已经明了,各方线索也都对得上——赵译愫在维洛纳爆发易感期,躁动的信息素意外诱发了Omega的情潮,发狂的Alpha破门而入意图施暴,万幸的是扶瑆身边还有一位武德充沛的Beta……
协会Beta若有所思,她看着面前这人腼腆的神情,又想到了外界的种种流言,不由得问道:“扶先生,恕我冒昧,危中将是你的?”
“恋人。”
话音未落,危颐谙指节轻敲两声示意就推开了房门,这位中将雷厉风行,几步就跨到了扶瑆身边。
他身着一件有些发皱的黑色长款风衣,发丝稍显凌乱,薄唇亦因缺水而略微干裂,这与他以往严谨的形象形成了鲜明对比,平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味道。
但那双眼依旧如寒冰一般冷冽,只有在看向病床上的Omega时多了几分温度。
危颐谙褪去外套随意搭在一旁,他径直坐到了床沿,用那双锐利的冷灰色眼睛看着人权保护协会成员:
“小扶需要休息,如果您还有任何疑问,可以直接问我。”
这话冷冰冰的,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不好意思,他没有恶意。”
扶瑆急忙打圆场轻声说道,他一边伸手拉了拉危颐谙的衣袖:“颐谙,别这么紧张。”
危颐谙顺势低头,在他的额头上轻碰了一下。
“我真的好多了。”扶瑆配合着仰起脸,话语中带着一丝羞涩,但更多的是信任和依赖。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Omega的身体却不自觉地朝恋人的方向靠拢过去,整个人明显放松了下来,就像是迷路的旅人找到了归途,或是回到巢穴的受伤小兽。
他的气色在这一刻似乎都好了很多,苍白的脸庞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增添了几分生气。
看着两人旁若无人般的互动,Beta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看见扶瑆像追逐薄荷的猫一般轻轻蹭吻了一下危颐谙的面颊,那亲昵的举动中充满了依赖。而那位传闻中不近人情的中将,此刻竟也纵容了这种行为。他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冷漠的气场仿佛有所融化,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过的温柔。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浓烈,协会Beta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打破了这份暧昧。
扶瑆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整个人几乎都要挂在危颐谙身上了。他迅速调整姿态讪讪地收回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涩与坦诚:“不好意思,我现在还有些……”
“失礼了……”
“没关系,”看着扶瑆的表情,Beta笑得更慈祥了,“可以理解。”
她深知刚度过发情期的Omega会格外黏人,这是自然的生理现象。不过,Beta也有些惊讶,毕竟这种情况一般只会出现在高匹配度的Alpha和Omega伴侣之间。
而他们,一个是腺体残缺的Omega,一个是信息素紊乱的Beta……偏偏这两位天残地缺在爱尔茨的影响力都举足轻重,是人权保护协会重点关注的对象……
想到这,她站起身露出一个善解人意的笑:“那我先告辞了。”
“放心,好好休息,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们了,其他的事就交给协会吧。”
“谢谢。”危颐谙礼貌地回答道。
随后室内又恢复了平静,但这种氛围却和以往不同,带着一丝微妙的尴尬,两人都陷入了一种不知如何开口的沉默。
“那个……事情应该解决了吧……”终于,扶瑆率先出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嗯。”
“你的身体情况还好吗……”扶瑆继续没话找话。
“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