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奚闲霄骨子里从头到尾都有叛逆的血。
他永远不可能生出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念头。
他狂傲,他张扬,他手下的战功是他带领着他的将士,用血肉用白骨堆砌而成的。
毫不夸张的说,在边疆二十七座城池之中,“奚将军”的名头,比皇帝都要高得多。
因为保护了二十七城池的是奚将军,而不是那个要给将军降罪的皇帝。
而手握五十万士兵的奚闲霄之所以能容忍他那么久,全是因为君淮竹。
铁骨铮铮的将军,将他难得的柔情献给了这个白发国师。
军帐之中,君淮竹被吻得喘不过气,他抬起手试图推开奚闲霄,可是他的力气有怎么能和将军相抗衡呢?
奚闲霄嗓音低沉,道:“他没有为难你什么吧?”
君淮竹轻哼一声,傲然道:“能为难我什么?这次千秋节我没出面,就出现刺客的事情。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让我离开。”
奚闲霄道:“那姚青阳呢?”
说到他,君淮竹才略有些头疼,他揉了揉太阳穴,说:“我本提醒他了,可没想到还是……”
奚闲霄细细啄着他的唇角,嗓音有些沙哑,“和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又不是想推他上位。”
军帐里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来,但是显然分别数月才见后燃起的欲.火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君淮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说:“堂堂镇国大将军,居然敢在军帐里干这种事情,将军威严要不要了?”
奚闲霄垂眸,缓缓松开他,知道是君淮竹又嘴贫,便没回话。可显然,君淮竹并不会停下他的嘴。
“一会出去要被你那群随从看到这些东西,啧,明天边疆二十七城都会传出表面威严……”
没说完的话被尽数堵在口中,连嘴唇都被咬破了。君淮竹吃痛,下意识道:“好好好,不说了。”
奚闲霄这才松开他,说:“一会让远山带你去城里,晚上我来找你……算账。”
君淮竹:……
这一茬就不能过去了吗?
……
沈南知与姚故渊一并走在道上,寒风习习却抵挡不住商贩的热情。
有个小姑娘裹着厚厚的棉衣,挎着一个菜篮子,里面装的却是几朵鲜艳的菊花,还有半篮子刚摘来的桂花。
香气扑鼻,沈南知立马走不动道了。
这桂花很新鲜,一看就知道入糕点的话肯定很美味。姚故渊撇了眼那眼巴巴盯着人家小姑娘的篮子,活像饿死鬼。
“小妹妹,你这个桂花是怎么卖啊?”
见姚故渊没说什么,沈南知心满意足走到那小姑娘身边,弯下腰来,笑道。
那小姑娘眨了眨眼睛,说:“五个铜板就好。”
沈南知虽然不知道在皇城怎么卖,但是皇城那一条街就没看见用铜板计数的。只能说买东西还得是来产地。
果然便宜质量又好。
小姑娘虽然穿的厚实,但是沈南知还是敏锐发现她双手出现冻疮了。可是这棉衣看起来却挺新的。
然而,等沈南知接过半篮子桂花后才发现一个事实。
两人身上没有铜板,只有银子。
好,尴尬了。
沈南知沉默片刻,干脆将一两银子塞进小姑娘手中,又拿走她手上的菊花,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哥哥一起要了,这银子你拿着,去买点好吃的。”
小姑娘瞪大眼睛,下意识翻兜想找出铜板,可是那布兜里穷的叮当响,她脸色涨红,可再抬头去没见到两人的身影。
姚故渊看着他拿着菜篮子,不解道:“若你要吃桂花糕,可以让元风去买。”
沈南知却摇了摇头,叹息道:“王爷啊王爷,你猜猜刚刚那小姑娘多少岁?”
“六七岁吧。”
沈南知点了下头,然后说:“六七岁,在我们那里还是不懂世事的小朋友,出门还需要家长看护着。一个不注意就能走丢。可她却在这种天气出来卖花,若是卖不完,估计家中不是责骂就是要饿肚子了。”
姚故渊没想到他观察能有那么细心,沉默片刻,才说:“她身着新衣,如果家中已经吃不饱了,有怎么会给她买新衣呢?”
“这谁知道呢?”沈南知捏了一朵桂花,小小的花瓣散发着独特的清香,哪怕不做糕点,放在床头案边也是极其舒心的。
然而,这份安逸没有维持多久。两人刚到梁家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声音。
虞初夏的哭声,虞听寒的怒骂传了出来。
还有陌生人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