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
今天休息,不用去大教室练舞,下午放学的时间一到,陶宛收拾好东西,往小北门的方向走去。
转过熟悉的路口时,陶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盼和依赖,往那棵树下望去。
空无一人。
褐色的,干枯的落叶不再落在那人的肩头,而是按照既定的轨迹,落在地上,再被徬晚的风吹走。
陶宛的心也随着树叶飘落的轨迹一沉。
对啊,司延不在。
陶宛走在路边,思绪不受控制地乱飞,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很多细节,很多曾经被她忽略的细节。
比如司延在她面前总莫名其妙的笑,比如她对自己跟没脾气似的无底线纵容,比如她在陶宛记忆中永远静静等待着的侧影。
这些事司延从前也会做,甚至做得更亲密,更自然。
小时候,不管司延前一晚有没有留宿陶宛家,第二天早上,通常都是司延过来叫她起床。
司延在别人面前和在陶宛面前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她在外面很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在陶宛旁边时却很包容,明明只大半年,却总表现得像是大很多的样子。
脾气也很好,陶宛很少看到司延生气,胡献仪那次,已经算的上是这么多年的头一回。
至于等待,在陶宛的印象中,司延总是在等待些什么,等司平春回家,等陶宛上学,等陶宛和她和好。她是一个很耐心的人,鲜有怨言。
说来也奇怪,人离开了不在跟前,陶宛反而更加鲜明地感受到了司延的存在,不光在她的生活里,也在她的生命里。
她像是在经历一种名叫“司延”的戒断反应,不管走去哪,干什么事情,都会不受控制地想起那个人。
陶宛还记得昨天白天发生的一切。
司延有喜欢的人了,既然是她亲口说的,那应该是真的吧。
要不要发条微信确认一下?
算了,自己没有立场问。
司延怎么能有喜欢的人呢?
怎么能!
要不然干脆告状吧,她不是以后还要进公司吗?怎么能拘泥于情情爱爱!
陶宛低着头,用力狠狠地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子,没解气,她又开始踩树叶,脚步所到之处都是清脆的碎裂声。
不行。
陶宛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下定了决心。
既然司延注定是要走的,那陶宛还不如提前适应一下没有司延的生活。
免得像当年一样,被陶庄静发现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对着空气讲话,足足用了一个月才纠正回来。
陶宛不想再这么狼狈,如果她和司延作为朋友注定不能够长久,那陶宛希望自己这次至少可以表现得更体面一些。
第一步当然就是——
陶宛默默把目光移到了路边的超市招牌上。
*
或许是考虑到陶宛不会做饭的缘故,司延离开前特意清空了整个冰箱的保温层,只留下两排鸡蛋,免得其他菜放久了不新鲜影响口感。
陶宛从超市扫荡完回家,双手拎着一袋重得要死的购物袋艰难地走到公寓门口。
“开门呀,司……”说话声戛然而止。
笑死,根本不重。
陶宛把购物袋放在地上,把门推开后,人走进去,倒走着把袋子给拖了进去。
再拎一下都拎不动了。
进了客厅,陶宛直接蹲在地上,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罗列在岛台上。
作为新手,陶宛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没有直接挑战荤菜——毕竟荤的烧不熟,是有可能会食物中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