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人终于能坐下来的聊聊的时候，日头西斜，天光昏暗。

夜间行路也不安全，谢小天便留了下来。

草原上的细碎的声响愈发的频繁。

呲呲的摩擦时不时的在耳边响起，手臂上都是鸡皮疙瘩，谢小天环抱双臂。看对面俩人毫无异样，甚至还能津津有味地吃着晚饭。

她也只能装作没听见，继续谈话：

“你的意思是，你觉得李小丽人尽可夫，所以要换个对象？”

谢小天重复着牛大力的话。

可能是她面上的诧异有些明显，牛大力囫囵咽下嘴里的蔬菜，再开口有些心虚气短。

“对。”

牛大力微微侧过脸，“还麻烦您算一下需要多少钱吧？”

啊……

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

谢小天欲言又止。

气氛有些许的尴尬。

三人面对面坐着都不说话。

“你有遇到过要中途换对象的任务么？”

谢小天偷偷在心底问系统。

【有但不常见，偶尔客户见异思迁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不过违约的价格很高，没有谁能付得起，如果违约的客户一意孤行的话，需要签订契约。】

【以防逃单。】

“那如您所愿。”

谢小天笑笑，没多说什么，“不过，这里面的内情，您知道么？”

“内情？”

牛大力有些不解，“除了付违约金之外，还需要做什么？”

“不，不。”

谢小天抬高嗓音，脸上的笑容迅速扩大，“不需要多做什么，就是单纯付些违约金。”

“只不过是百倍违约积分。”

她一字一句道。

“不是十倍么，什么时候涨到百倍了？”

牛大力腾的一下起身，不可置信道。

狭窄的桌板被他的动作带的震动不断，碗筷碰撞在一起发出霹雳巴拉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很远。

草原上细碎的声音有一瞬间的沉寂，但很快，更多的动静朝着山谷涌来。

除了时不时亮起的防护罩，无人在意。

“十倍么？”

谢小天在心底咳咳两声，嘀咕了一句怎么恁低后，面上扬起微笑安抚客户，“牛先生，您先冷静，听我解释。”

“我的能力在接任务的时候，您已经了解过。想必您也清楚，李小姐原本该是您的天作之合。”

“是我费尽心思为您挑选出来最合适的新娘。”

说到这里，谢小天战术性地停顿了下，看牛大力双眼闪烁，低下头后才又继续，“所以，要加钱。”

“不行。”

这一次是刘芳芳站了起来。

她阴沉着脸，冷哼一声，不屑开口：“李小丽就是个婊子！”

谢小天瞪圆了眼睛，嘴角微笑的弧度有些僵硬。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刘芳芳嗒嗒嗒像是机关枪一样，吐出的字眼崩的她头脑一片空白。

“她和自己老公，继子不清不楚。就连她收养的那些孩子最终都不明不白的失踪。”

“前几天，跟在她身后最后几个孩子一天时间全都消失了。”

“这么恶毒的女人，百倍赔偿，她配么？！”

谢小天初闻大八卦，差点没稳住情绪，她轻咳两声，将心里杂七杂八的念头压下去，抬眼看着面前情绪激动的女人。

脑袋上的耳朵冒了出来，三角形的毛茸茸狐耳，看起来有几分好rua。身后几根长长的虚影若隐若现，就连手掌都浮现了些许毛发。

毛发杂乱，并不像李小丽那般纯白。

她很厌恶李小丽。

谢小天并不费力就得出这个结论。

“这个……”

她嘴角紧抿，面上恰到好处露出一丝尴尬，似乎在为自己窥探到客户的隐私感觉不安。

刘芳芳瞧见了她的表情，愤怒的表情倏尔一收，落座的同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看她提到那几个孩子，谢小天后知后觉。

李小丽好像给了她啊……这么多天都给忘记了，孩子不会出事吧？

“系统，李小丽给我那几个球呢，我放哪了？”

001将空间里的几颗胶囊递给她。

捏着掌心软软的胶囊，谢小天沉思片刻开口：“虽说如此，但私归私，钱还是要给的。”

谢小天同情地看了一眼牛大力，为难的很：“要不然流程进不到下一步。”

夜更深了。

点燃的烛火晃晃悠悠地燃尽，牛大力呆坐着，望着蜡烛中心的一点火光无声流泪。

异变之后的脑袋变大不少，就连流出的泪水都跟花生米似的，看的谢小天眼皮狂跳。

他静静坐在椅子上，心如刀割，沮丧悲伤的气息弥漫开来。

谢小天眼中流露出更深的同情和关切，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挣扎和痛苦。

不过……

她摸摸手腕的系统，开始打印合同。

不给钱，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