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被子?
那她刚刚……是在做梦?
郝荨立刻检查了一番自己的技能,【罅隙窥视】没有被使用,这不是预知梦。
不是预知梦,莫非是这座乌鬼村的过去?
她看了眼把自己包裹成蚕宝宝的方柚柚,又远远看了眼睡得四仰八叉、几乎要掉下床去的余逸,俩人都很平静,没有半点做噩梦的迹象。
她闭上眼,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间。
自从进了迷雾游戏,她就没怎么睡过好觉,哪家游戏连觉都不让玩家睡啊!
郝荨翻身下床,准备去趟旱厕。
“铛。”
她身形一顿,缓缓低头望去——她的枕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盏熄灭的长明灯。
灯油已经不剩多少,青烟甚至都还未散去。
郝荨一瞬间感到头皮发麻,因为怕被乌大娘发现,她睡前特意将所有长明灯都收进了包裹,一并藏在了她的被窝里。
那这盏灯是怎么来的?!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是掏出包裹数了一遍,一盏都没少。
郝荨皱眉,难道是阿卜还来的?
她拿起灯仔细检查了一番,推翻了这个猜测。
这盏灯的底部沾着点点黑红色的泥痕,像是白土,如果阿卜真的带了这盏灯进山,她就会知道这盏灯究竟有多重要,绝不会把灯还回来,况且,他们今天一天似乎都还在村子里,没有什么上山的迹象。
而要是她没进山,就不会将灯燃烧到只剩这么点油。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
郝荨迅速抬头检查屋里,着重检查了一下门窗——
咦?
没有动过的痕迹。
“……霍格?是你吗?”
郝荨小声呼唤,她轻手轻脚地把灯收好,开门往院子里走去。
“霍格?”
屋里安安静静的,院中也空无一人,一切都仿佛是她的幻觉,郝荨用手随意抓了抓睡乱的头发,不死心地再次叫了一声:“霍格?法瑟?你回来了吗?”
“咔嚓。”
郝荨迅速回头,一截断裂的树枝躺在地上。
她盯着断口看了一会儿,狐疑道:“是你吗?是的话就再来根树枝?”
风轻飘飘扫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四周寂静到连乌金的哼哼声都没有。
好吧,是她有点疑神疑鬼了。
郝荨转身进入旱厕,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关门的那一刻,李子树重重摇晃了两下,一截树枝被生生掰断,可就在它要飘落在地的时候,又突然凭空消失。
再过了一会儿,连先前那根树枝也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旱厕的味道不好闻,郝荨捏着鼻子,头脑却意外转得很快。
想到刚刚做的梦,她决定去地窖看看。
先前余逸从山上带回的白土已经全数喂给了这只乌金,所以郝荨下去时,看见的并不是之前那只饿得可怜兮兮的乌金,而是占据了几乎半个地窖的巨大乌金。
这只乌金和之前的那只不太一样,它很沉默,每天就揣着手趴在地上,异常疲倦的模样。
它现在睡得很熟,就算被她伸手扒拉也没醒。
不知道她碰到了哪儿,乌金忽然“嘶嗷”一声惊醒,它圆圆的黑豆眼满是惊恐,想要往后退,却被锁链硬生生固定在原地。
“嘘!别叫,别叫!”郝荨手忙脚乱想按住它。
乌金一下收口,它愣愣地看着郝荨又想张嘴,然后像是想起她刚才的嘱咐一般闭上了嘴巴。
郝荨微微歪了一下头,这个反应……有点奇怪啊。
乌金有些着急,它手脚动了动,然后,突然伸出了一只前腿,努力想要把腿递到郝荨手中。
郝荨瞬间幻视了两千块,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握住。
刚一握上,乌金又叫了一声,声音听起来有些吃痛,郝荨动作一顿。
乌金见她没反应,强忍疼痛又将前腿往她手里递。
郝荨眯了眯眼,一个离谱的猜测出现在她心头,她放轻动作,极为小心地顺着前腿往里摸——
她摸到了一截断骨。
*
“第二轮评比,开始!!!”
随着村长话音落下,几十只大小不一的乌金被牵上高台,有几只格外高大的行动不便,被村民们接力抬了上去。
郝荨光看就感觉自己要被压扁了,一时不知道这些乌鬼村的村民们是老年人,还是她才是那个老年人。
灵秀带着队伍和郑哥站在一起,她眉头微微一皱:“那是你们的乌金?”
晒谷场的高台上,三只乌金分散在高台各处,将其他乌金都比了下去,其中一只要小上一些,另外两只则看起来大差不差,肉眼看去几乎没什么差别。
郑哥冲她笑了笑,没有接话。
灵秀敏锐地注意到这点,心中暗道不好。
彪哥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抓了抓后脑勺:“咋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他们的那只比咱们的还要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