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祁枫身心舒畅地将计划表扔进了回收站。

新一轮补给前天才送来，曹文峰把多出来的两天物资搬进车里。

林砚京回程路上跟宋微彤说明了情况，下车之后连总部的门都没看一眼，直奔科算中心。

祁枫权限不够，她瞥了眼大堂里的巨型计算机，跑去跟霍格尔也要了一台。

早就接到宋微彤指示的霍格尔也没多问，立刻找人将计算机运上三楼。

又跑了一趟地下储存室，拿到需要的东西，她才回到三楼，彼时周乔正对着那台计算机向祁枫和曹文峰讲解操作流程和注意事项。

虽然平日里如同有表达障碍一样，涉及到专业领域却是一点不含糊。那个站在计算机前侃侃而谈的身影，浑身上下透露着知识的光辉。

一直到她把所有应该讲的都讲完了，林砚京这才走上前，将手里一瓶X元素放进计算机下方的特殊能源供给处。

她有预感，她们要计算的东西，可能必须得X元素才能带起来。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是对的。

计算机刚通上电开始运行，下一秒，“啪”地一声，整个三楼的电都断了。

多亏每层楼单独通电，才不至于造成太大的影响。

她断开电，拧开X元素的瓶盖，迅速扣上玻璃罩。

蓝色光晕在小小的空间内散开，又像是被龙卷风裹挟似地高速旋转起来，计算机的屏幕闪了闪，重新开始运行。

四人齐齐冲上前，相互配合，将资料导入，开始演算。

有了巨型计算机的帮助，效率比用手表高多了，先前需要半个星期才能算出来的二十五个小世界，现在只需要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计算机的屏幕再次“啪”地一声灭了。

林砚京探头去看，玻璃罩内已经没有蓝色光晕的影子了。

仅仅两个小时，她带来的X元素就全消耗完了，要知道，她带来的瓶子还是大号的。

猜到会消耗很多X元素，但没猜到会这么多。

她的神色有些严肃，制止住还想再开一瓶的周乔：“先等一下，消耗快到这个程度就得先在会长面前过一遍了。”

宋微彤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难得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决策。

现在最重要的是增加X元素的储存量，这个研究项目可以帮忙，但也会消耗X元素，那就是在赌消耗的X元素多，还是收集到的多。

她垂下眼，手不自觉攥紧。

并没有思考多久，三分钟后，新消息发送成功。

她决定赌一把。

伴随这条新消息来的，还有林砚京身份卡权限升级的消息。

她现在享有和会长同等的权限，可以随意调配瀚海一切所有物。

得到准许后，她没有再犹豫，立刻又拆开一瓶X元素，并通知地下储存室的工作人员必须保证持续供给。

接下来半年，四人没踏出过三楼一步。

林砚京和曹文峰，周乔和祁枫两两一组日夜轮班，经常忙到忘记吃饭，睡觉都是带个枕头倒地就睡，小世界的运行规律算出来一个就报告一个。

排除掉这些已经探索过没有X元素的小世界的干扰，配上前线队员们的英勇战绩，瀚海收集X元素的效率高上不少，地下储存室不得已又扩建了两个。

直到半年之后，瀚海先前积攒的所有小世界的资料都已经被演算完毕，有新的小世界的资料送过来也用不着四个人废寝忘食，林砚京这才走出科算中心。

周乔三人也有了个固定任务，守在巨型计算机面前演算小世界的运动。

看了半年的人造灯光，猛然见到太阳，林砚京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睛，最后只能无奈掏出墨镜戴上。

她去了医疗部门，准备兑现同芙蓉医生的交易。

推开办公室的门，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

给芙蓉医生发去消息，她又在沙发上等了半天，门才被再次推开。

往常光鲜亮丽的人此刻头发杂乱，衣服皱皱巴巴不说，还沾着血迹，走近了看到脸更是吓人，面容憔悴，嘴唇发乌，黑眼圈快跌到地上去。

芙蓉踩着虚浮的步子走到办公桌后，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才好像缓过来口气：“说吧，找我干啥？”

林砚京拿出手表给她，顺嘴一问：“怎么搞成这样？”

芙蓉对此怨念颇深：“这一年半不是只有你在忙的好吗小妹妹？姐姐也忙得跟狗一样，准确地说，瀚海上下都忙得跟狗一样。”

她突然坐起身，两眼一黑又被迫倒了回去：“这一年半，伤员人数爆炸式增长，根本忙不过来，姐姐我四天只睡了三个小时，三个小时你懂吗！”

“你不懂！我甚至大半夜下了手术还要给你完成工作！”

她拿出身份卡，迫不及待把任务转回给林砚京：“以后这种活动就不要再来找我参加了，真是的，也不怕老大知道了找你。”

林砚京对此没什么异议，乖乖拿出身份卡，直到听到最后一句话才有点反应：“彤姐早就知道了啊，第一次找你帮忙的时候就知道了，怎么可能真的能瞒过她？”

“她知道？”芙蓉微微瞪大眼睛，“老大就没说什么？”

“说了啊。”林砚京仔细回想，“她说她只看结果，自己做很正常，能让别人做那也是我的本事，最终结果能交上去就行。”

芙蓉服气，伸出大拇指：“好吧，还真是老大的风格。”

事情都说完了，她感觉自己看东西好像冒白点：“洛怿言在楼下，你没什么事儿可以去找他聊聊，我要先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