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赌这虎符缺口,“他气息拂过她耳后朱砂痣,“正与臣那半块严丝合缝。”
从后厨方向突然传来的震天响动,听得在场几人皆是疑惑不已,只见一战马飞驰而来,身上拖着两人还带着半扇火腿。
宋玉衡早早听见动静,揽着曲瑶光平稳的旋身避开,一边盲杖勾起桌案上的青梅往一扔,正巧拍在了马臀上,战马吃痛转向,火腿却是直直拍在了章老太太的寿字屏风上,油花溅出了个歪歪扭扭的“丑”字来。
“好字!”陈顺在梁上喝彩,“颇有王右军醉酒后的风范!”
曲言修趁机将怀中的另一个滚烫寿桃塞进他的嘴里:“你话多,请你吃桃!”
回府马车碾过积水,雨打帘栊声淹没了更漏。曲瑶光忽将冰帕子按在宋玉衡眼皮上:“驸马眼睛何时好的?你今日毁的磁石机关,是先帝赐给章家的保命符吧?”
“臣更想毁的在此处。“他摸索着解开鱼袋,玉钥碰着她腕间银镯叮咚作响,“刑部地牢第三重门的钥匙,换公主袖中那叠密信如何?”
她反手将玉钥浸入鸩酒:“本宫怎知这不是驸马与章家唱的双簧?“话音未落,宋玉衡突然呛咳,唇色泛起青紫—竟是沾了她腕间毒粉!
“你....”
“臣若与章家同谋,此刻就该毒发身亡。
他扯开衣襟,心口月牙疤泛着诡谲红光,“三年前苍狼山的毒,公主应当最清楚。”
三日后晨起梳妆,宋玉衡执起螺子黛。
“臣新学的远山眉,公主可愿一试?”
曲瑶光闭目仰面,感受他微颤的指尖划过眉骨:“驸马这般熟稔,倒像是给姑娘画惯的。”
“公主容色倾城,何须脂粉增色。“他忽然俯身,气息缠上她鬓边碎发,“臣画的是藏宝图—东南角第三块砖下,埋着章家半副身家。”
铜镜映出窗外偷听的曲言修,正被陈顺用腊肠堵着嘴拖走。曲瑶光反手将黛笔掷向窗棂,在宋玉衡袖口画出一道墨痕:“本宫忽然觉得,驸马这眼睛......”
“还是瞎着好。”他笑着截住话头,指尖抚过她眉间黛色,“看得太清楚,容易折
寿。”
雨打芭蕉声渐密,藏着半阙未尽的《凤求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