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下来就能见分晓，尚煦一直都这么想，直到试卷发了，确确实实见分晓了。

他坐在座位上，桌上是他的考试卷。发卷子的挺贴心，还倒扣着放，只能看到红笔批改的凸痕在卷面上游走，隐私意识还挺强。

扫了眼全班，也不是每个人的卷子都这么放，比如学霸的卷子，直接一点，尹粼的卷子，就是正着摊桌上让人观赏的。

最上面是一张化学卷，满分。

可以啊。

把自己各科的分数粗略加了一加，尚煦就凝紧了眉。

还挺……一般……

是很一般。

考前在网上查到的那些海中题，都是零零散散流出来的基础题。真做了全套才知道，确实有难度。

还好，这边跟濠中不一样，题难。分数低点没什么，最后还得看年级排名。

安慰一下自己，底子还在的，应该还是在的。看，物理全卷就扣了3分，左上角还写了个打圈儿的1，是班里第一。

“尚煦，物理卷能借一下么？”

他抬头，是尹粼。

稍一留意就看出来，会长的态度跟昨天有一丝丝不一样。

“暂时不能。”尚煦埋头，开始拆唯一那道错题的知识点，“下周再给你咯。”

“还是算了吧。”尹粼走回倒数第三排的座位，“下周换班，到时找你比较麻烦。”

尚煦俩眼钩子似的盯住他背影。

“换班？”

尹粼慢悠悠回座位，把一会上课不用的书本分了类，整齐码进小书箱：“摸底考分班，下周换教室。”

“分什么班？”

“从我们二十二个普通班里按排名分班。”

说话的是个女生，坐在尹粼前面，忽然转过身来，长发飘飘，扎了个很低的辫子。

是班长林佳铭。

“挑部分人，多分出一个培优班和三个后进班。每个班七十个人，去一楼西边的大教室上课。”

“我操？”尚煦惊了，看着尹粼，“没事儿，试卷我拿去后进班给你，不用谢我。”

尹粼：“……”

林佳铭咯咯地笑：“会长才不去后进班呢。他当然是培优班。”

“知道。”尚煦毫不意外，手里继续写。

尹粼那分数展现出来的气势，尚煦觉得，颇有自己以前的风貌。

以前，那得是很久以前了。倒也不必去想，跟他现在也没什么干系。

尹粼打开水壶喝了一口：“明天可以跟你拿么？”

尚煦：“行啊。”明天周六，课要上到下午。

秦雨勤刚从教室外回来，把随身携带的单词本放桌上，就跑来找尚煦，手里捧着本蓝白书递到他面前：“喏，你的雄哥，先还你，下周跟你借。”

尚煦随手拿了就扔箱子。箱里的书横七竖八乱成一团。

“你考得怎样？预估一下年级排名呗。”秦雨勤趴下来问他，“唉，我担心我们下周可能不在一个教室上课。那我还怎么跟你借书？”

尚煦的笔一顿，看向秦雨勤：“你也培优班？”

“我培优？我是怕……”秦雨勤说一半，上课铃就响了，“待会再说，先上课。”

尚煦还想问点什么，秦雨勤已经闪人了。

这节课突然换语文课，班主李图斌还是那件花衬衫，抱着包进了教室。电□□同学刚反应过来，跑上去开机开投影。

李图斌把U盘戳进主机，调了一个Excel表格出来。大片的数字弹出来，上面有四个纵行：分数、班排名、级排名和分班情况。

挺好，没有姓名。

“一个个的还哈欠呢？”他扫视了一下全班，极其无奈，“来来来，看看自己的排名就清醒了。”

尚煦看到第一名的分数时，已经能预见自己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