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解:“专程来接我的车?”
沈季修环着她转过身来:“这一路上来的路狂不好,委屈你又是走路又是搭牛车马车,我心里一直不得劲,从这里再往上的路况要好很多,汽车可以通行,这样你也能舒服些。”
南蝶从来没有乘坐过汽车,不是因为景泐王室穷的连一辆车都买不起,而是因为在那茂密无边的雨林中最宽的路也仅够乘象或骑马通行。
“沈季修,你似乎神通广大,还能弄来汽车。”
“我没有坐过汽车,只骑过大象和马,你可别嫌弃我没见过世面。”
沈季修宠溺一笑用鼻尖戳了一下她额头:“南蝶可比那些坐汽车的人厉害多,那些人可不会骑马,更别说骑大象,甚至连大象都没见过。”
她也跟着笑嘻嘻,笑了一会儿后又耷拉下脸:“沈季修,不许把我当小孩哄。”
然而南蝶坐上那黑色精致的小汽车后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坐在里边晕头转向的让她胃中不断泛起酸水,除了想呕吐还是想呕吐。
但这可是沈季修专门给她寻来的她不想拂了他的意,一路上都咬紧牙关强撑着,所以每当沈季修询问她时,虽然难受至极但还是会迅速挺直身子坐好表示自己没事。
只不过她有注意到开车的人一直从后视镜里有意无意的看向她,她不明所以,只是往沈季修旁边凑近贴着他。
但是那人还在偷看她,她终于忍不住想要询问为什么要偷看她,结果那人却先开了口。
“沈先生,我看这位小姐身体很不适,她大概是晕车了。”
原来她错怪人家了,张了一半的嘴又闭上。
沈季修手抚上她的头:“南蝶,你不舒服怎么不说?”
事到如今她也不装了,一头歪倒在沈季修肩上,虚弱的说:“我又热又晕,恶心的厉害,要不让我坐到车顶上去吧。”
“停车,先停车!”沈季修叫停司机打开车门把她抱下去。
南蝶下车后靠在一棵树上休息,她感觉自己连眼睛都睁不开,胃里又一阵翻江倒海,脑袋一偏吐了出去。她这辈子最怕吐,那种感觉比刀割还让她痛苦,所以从小到大能忍住不吐她一定会忍着。
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她用尽全身力气,像是要把心肝肺都呕出来,耳边充斥着自己的呕吐声,完全听不见一旁焦急的沈季修在叮嘱她什么。
沈季修见她这个样子心中担忧,询问司机:“还有多远到?这附近又没什么可以休息的地方,我们先休息一晚再走。”
司机摇头:“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继续往前走。”
“还有多久能到昆明?”
司机环顾了四周看了下地图:“最快的话明天早上。”
“沈季修......”她感觉自己肚子里已经吐无可以吐,抽出声音弱弱喊了他一句。
“南蝶,你说,我在。”
“好难受...我想骑大象...”她无意识胡言乱语完这句话之后就晕了过去。
沈季修叹了口气:“唉......晕过去也好,这样就不痛苦了。”她拦腰抱起她朝车里走去:“南蝶,睡吧,千万别太快醒来,这样醒来就能直接到家了。”
昆明沈宅内,沈母夏月凌身着竖领大襟大袖,外面套了一件暗紫色竖领大襟长袄,盘发戴簪,通身打扮不像是前满着装,也不似外边现下正新潮的服装,看起来倒像是明朝服饰。
夏月凌轻轻抖动玉兰花,花上的露水便悉数掉落进她手中精致的的粗陶带嘴平地碗中,她左手轻移,把碗递给身后的人:“少爷今天回来。”
婢女小莲把碗中的露水小心翼翼集到瓶中,她并不知道少爷今天是否到家,听不出夏月凌是在询问她,还是在通知她。
“少爷...少爷...”
就在小莲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时,一个和夏月凌同一风格打扮的女孩走过来,又拿了个粗陶碗递到夏月凌手中: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少爷便会到家,不过,少爷身边还有一个人同他一起回来。”
夏月凌继续采集露水,并未答话。
女孩手一挥:“你先下去吧。”
小莲如释重负般快速离开。
一朵玉兰掉进粗陶碗中,夏月凌停下采集露水的动作,把花与露水一同倒掉。
“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