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蝶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同时也意识到对方大概不是人。

“何方灵物，为什么不现身，跟着我有什么企图？”手刚好摸到灯的开关，灯照亮屋子，屋子里并没有其他来客。

“你竟然能发现我，不过你也别怕，我近不你身，只不过你这病生的让我太馋了，让我忍不住。”

她仔细辨认着声音来的方向，似乎在屋顶。

“馋？人都不吃病禽病畜，你是什么妖怪，竟然爱吃病人。”似乎那妖物是想吃她。

屋顶上没有声音再传来，她以为对方离开了，刚要松口气却发现顶上瓦片一阵松动的声音，那妖物似乎在移动，她抄起桌上的烛台握紧在手中。门窗上出现了一个影子，那怪此时就趴在外边。

“身体康健的人吃起来没有意思，都一样，病人就不一样了，不同的病都会让人肉产生不同的味道，那种滋味最迷我们鬼蠡。而且你这小姑娘从小生养的地方与我以前吃过的人都不样，那日你一从我身边经过我就嗅到了那股味道，让我无法自拔的病腐之味。”

她听着那怪的描述，到不惊讶对方要吃自己，只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活不了多久。

“你竟不害怕我，不过也好，人过于恐惧后肉会不好吃。”

她听着着鬼蠡怪对她的细心解释心下松泛，将烛台摆回桌上，这么小心翼翼，看来这怪真的很爱惜自己的食物。

“如今乱世，各种病横行，重病而不能治的人那么多，你吃的过来吗？”

“我也不是什么都吃，老的小的我不吃，长得丑的我也不吃，我最爱吃病美人。”

看来，她如今倒成了病美人。

“你进来，我保证我绝不会害怕。”

只见鬼蠡怪的身影迅速爬向了另一边：“我说过，我近不你身，你身上有厉害的东西，你要是不把那东西取下，到你死我都吃不了你。”

“那你为何还要跟着我，馋又吃不到，不难受？”

“你长得漂亮又能有宝物在身，恐怕你也不是一般人，忍不住想要提醒你，你真的病得很重。”

“能把你引出来，我当然知道我病的很重。”她慢步走向门口双手放在门上正要推开一睹那怪真容。

“姐姐……”

小琼仙的声音传来，窗外的影子已经消失。

“姐姐怎么这么久都不出去，我一直等你吃饭。”

想到屋里地上还有自己吐出的血她连忙开门出去：“走，刚刚一不小心睡着了，可能太累了。”

小琼仙搀住她的手臂：“那快快走，早些吃完姐姐早些休息。”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沈家人依旧杳无音讯，她一直瞒着小琼仙她病了，但有一天终是没有瞒住。

“姐姐，地上怎么都是血，你怎么了，怎么了？”

她最近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刚刚甚至没来得及拿出痰盂就一口血吐在了地上，而刚好小琼仙推门而入。

“我……”

“仙，我病了，病得很重。”

小琼仙扑过来跪在床边一手用帕子擦向她嘴角一手摸向地上的血渍：“姐姐，你瞒了我多久？都这个样子了，肯定不是一日两日也不是一月两月。”

她揪起小琼仙的手：“你别碰，若是会传染怎么办。”

“姐姐可有吃药，可有就医？”小琼仙意外的冷静，只是将脑袋枕在她身上。

“我本以为你发现会又哭又嚎质问我，没想到，你长大了。”她伸手轻抚着怀里一头乌发的圆脑袋：“如果我要死了，你怎么办？”

“姐姐不能死，你还没有等到他，怎么可以死。”小琼仙这一次提起沈季修，没有再用负心汉代称。

“我也不想，但就像他忽然消失一样，我也会忽然死了。”

“但我不愿意让你见到我死的样子。”

南蝶以前设想过自己的死因，第一次知道时间真有鬼怪存在时她以为自己会被某鬼某怪生吞活剥，后来遇到歹人她以为自己会宁死不从而自杀，再后来与沈季修一起夜奔逃婚，以为会死在追兵枪下。

然而真到了这一天，却是要病死，一种最憋屈最无奈的死法。

“姐姐，我不要见到你死，走，我们去医院，那开飞机的洋人医生肯定有办法治好你。”小琼仙抬起头，早已泪眼婆娑，伸手想要扶起她。

南蝶从枕头下摸出两瓶药递给她：“我早就去过了，药也吃了，我是真的好不了了。”

小琼仙看着眼前的两瓶药陷入沉思，她不敢想像眼前这个陪伴她多年的人会离她而去，原本她想着那沈季修走了也好，这样姐姐的世界就只剩她一个人，没了那个心猿意马的人，姐姐也不用三天两头心情高低起伏，可以和她一起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