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夜更替不断,天也渐渐回暖。
魏长沁提早裁好了今年的新衣,只等天气好时出门踏青。
可惜入春后细雨绵绵,仿佛永不断绝,根本没见过太阳。拔掉桐君后线索就断了,为了不引人注目,魏长沁连去校场的次数都少了很多。
这段时间她算是勉强学成了点招式,不过都是些小把戏,也是多亏了自己那位好发小无微不至的照料。
人多眼杂,为了避嫌,二人尽量不在校场之外的地方见面。
林擒风在军中事务繁忙,不甚有空乔装见她,便只能通过书信交流。
垂帘听雨,闲敲棋子,好不悠闲浪漫。
她支着脑袋坐在案前沉思,目前一切进展还算在自己掌控之下,那暗处的势力该如何培养呢…
“公主。”孟听寒掀起竹帘,许是来得匆忙,衣摆处湿了大片,“大皇子请您入府一叙。”
魏长沁的手肘滑了一下,不慎狠狠咬了自己舌尖一口,口中甜腥味道蔓延开,她疼得蜷了起来。
孟听寒快步走到她跟前,正手忙脚乱地不知该怎么办,长公主已然抬起了脸。
“…哥哥找我?”她说得含糊不清,眼下挂着的泪被孟听寒轻柔地擦去,魏长沁也不知他的动作怎会如此熟稔。
“是,马车已经到了。”孟听寒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请您尽快动身吧。”
既然是亲哥派人来接,她当然没有不去的道理。
上次见到哥哥,是多久之前了?
自他死后…应该有五年了吧。
路程不远,她在被人带着进入前厅,一股梅香扑鼻。
那人面如凝脂,眼似点漆,嘴角擒着几分笑意,起身迎向她:“兔儿,来了?”
兔儿是她的乳名,除了母妃,便只有哥哥会这样唤她了。
时隔许久再次听见,恍若隔世。
她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慌忙转过脸掩饰自己的失态。
“哥哥,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魏仁澄把伺候的下人都打发走,厅里只剩下彼此,魏长沁紧紧贴着他坐着,仿佛回到了儿时。
“左等右等你也不来,我只能上门去请你了。”魏仁澄嘴上谴责着,脸上却并无愠怒,温柔地看向自己身边的她,“莫非是府上藏了娇,连与我的约定都忘了?”
魏长沁低下头,逃避他的视线:“哪有…只是连月下雨,不想出门而已。”
约定,自己与哥哥直接有什么约定吗。
她伏在桌上想了许久,仍是一丝印象也无,正想从他口中套话,魏仁澄已经俯下身把她抱到了自己大腿上坐好。
“兔儿轻了许多。”魏仁澄说话时呼出的热气洒在她耳边,“母妃不在了,你我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自然是要互相照应的。”
魏长沁耳根发痒,下意识侧身,扭头看向他:“我早不是小孩了,哥还是放心不下吗。”
“在我眼里。”魏仁澄抬手拨开她眼前的鬓发,紧盯着她,“兔儿永远是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