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不到和离的圣旨,徐朗便求了一道圣喻,要将徐陵带到边关去。
此事一出,公主府就炸开了锅。
“他都要去边关了,你还犹豫什么?你还年轻,难不成要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蹉跎岁月吗?”
面对玉贞公主的逼迫,黄歆凄怆地笑了笑,眼底划过一抹阴毒。
“是他对不起我,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这辈子,他永远都别想摆脱我!”
“你若想报复他,我可以帮你,你又何苦把自己搭进去?”玉贞公主心痛地看着她,眼底满是不赞同。
“母亲,我知道你想为我出气,可对一个男人最好的报复不是打杀他,而是折了他的尊严,让他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我不会委屈自己的,母亲不必担心。”
“罢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
另一头,武宁侯府内也吵成了一片。
“边关苦寒,你怎么舍得让陵哥去遭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蔷薇院内,陈氏不依不饶地哭闹着。
“不走?那就只能废了他的世子之位,改立川儿,如此你也愿意吗?”
徐朗嗓音沉沉地说着,眼底满是厌烦。
“徐川只是个卑贱的庶子,他有什么资格来抢陵哥的爵位?陵哥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如此对他?”
看着陈氏怨愤的神色,徐朗悲愤地捏紧了拳头。
“你自己说说,这些日子他闯了多少祸?我若不带他走,等那群道士闹起来,还不知会有多少言官参奏弹劾?你是想让我丢了徐家的祖业吗?”
面对他冷厉的质问,陈氏喉咙一紧,顿时哑了声。
徐家能有今日,靠的便是老侯爷和徐朗出生入死立下的军功,若是因徐陵之故害他丢了将职,往后大房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你说边关苦寒,可我在那一待就是二十年。川儿不到十岁就跟着我去了凉州,如今也是个战功赫赫的小将军了,他能待得了,陵哥为何不行?”
“如今圣旨已下,他必须跟我走。若是将来能改了性子,这侯府就还是他的。”
“你就这么带走他,郡主会善罢甘休吗?”陈氏紧紧捏着手心,眼底满是恐慌。
“人都走了她还能如何?这世子夫人的位置她想要就给她,至于别的,随她去吧。”
徐朗幽幽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看向陈氏,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三弟对弟妹情深意重,我走了之后你莫要和他们作对。往后这侯府还要仰仗他的关照,你可别犯糊涂!”
“可陵哥沦落至此都是那个贱人害的,我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一提到云笙,陈氏的眼底就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怒气。
“咽不下也得咽!”
到底是在外头征战多年的老将,他看待事物永远都比陈氏要深远。
圣旨颁发到候府的那一日,徐陵心中充满了悲愤。
他不愿离开应天,却也不能违抗圣意,只能不情不愿地踏上了离京的路。
出城的那日,徐溪托人给他带了一句话。
“前尘往事已成云烟,沉缅虚妄终将自取灭亡!”
这是玄胤道长赠予他的一句忠告,可听到这句话时,徐陵却心有不甘地握紧了缰绳。
虚妄?他不以为然地冷笑一声。
那老道士不为他解惑也就罢了,如今还要假惺惺地拿这话来羞辱他吗?
他不仅要沉缅虚妄,还要扭转乾坤,让一切都回归本位!
马蹄声响,尘土飞扬。
徐朗的车马离开应天后,老夫人就差人来请徐彦搬回侯府。
“如今大爷走了,侯府就只剩下几个女眷,老夫人的意思是,侯府不能没有支应门庭的男儿,还请三爷顾全大局,早些搬回去住吧。”
听着管事动之以情的劝说,徐彦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母亲的意思我明白,可我在这里很是清静,不想再来回折腾了。你去回了母亲,等休沐的时候我再回去看她。”
看着管事落寞离去的背影,云笙心中不免有些动容。
从前的侯府热热闹闹,如今却门庭冷落。她能够理解老夫人的心情,却和徐彦一样不想再回去了。
一晃就到了春寒料峭的二月。
柳树枝头刚刚抽出嫩芽,云笙和徐彦约好了等他休沐那日就一道出门踏青,可没等到他休沐,朝堂上就乱了起来。
深受皇帝宠爱的三皇子被户部侍郎陆祈参奏了,罪名为结党营私、贪污弄权。
若只是贪腐,也不算什么要紧的事。可怕的是,没过两日,兵部尚书就递上了三皇子在青州豢养兵马的消息。
此事一出,满朝哗然。
私自屯兵历来都是大忌,皇帝再如何宠爱三皇子,也无法容忍他拥兵自重的行径。
没过多久,三皇子被幽禁于皇陵的消息就传扬开来。
三皇子一败,那些支持他的人就相继遭到了清算。
首当其冲的就是牵连颇深的玉贞公主。
先前驸马就因为贪污被贬,如今又有人站出来状告公主逼良为娼、残害无辜百姓。
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朝廷上乌烟瘴气,群臣间人心惶惶。
就在朝局纷乱之时,枇杷却交了好运。
二月底太子微服私访,却差点在吉庆楼丢了性命。若非一民间女子撞破贼人行刺,勇敢地叫了出来,太子怕是要血溅当场。
贼人被抓后想要咬舌自尽,却被侍卫拦下了。经调查取证后才发现他竟是三皇子的贴身侍卫。
此事一出,皇帝对三皇子更为不满,连带着也厌弃了他的生母曹贵妃。
而那个勇敢无畏的民间女子就是枇杷。
太子感念于她的救命之恩,原想将她收入东宫,可得知她已心有所属后,便大度地将她收作义妹。
这之后没过多久,陆祈就带着丰厚的聘礼又一次求到了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