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推车车轮滚动的声音在并不安静的医院格外响亮。葛妙时不时弯腰去看一看轮子,没见有什么问题,但不知道为什么有这么大的杂音。
杂音一路前行,在207病房门口停下,葛妙和护士长四目相对。
在半开的门里,葛妙透过门缝看见一道清瘦笔挺,蓝白相间的脊背。那脊背的主人安然坐在病房内的铁制高凳上。
葛妙低声问:“护士长,今天207还要查房吗?”
护士长朝门缝里飞快地瞥了一眼:“等他们走了吧。207的药是不是还没吃?”
“嗯。还没有。”葛妙指一指小推车上属于207房间的药袋。
护士长走上前一步,从葛妙手中接过小推车,“你在这里等他们出来吧,今天我替你查房。207的药拿好,一会儿直接给她。”
葛妙不发一言,她把属于207的药袋放进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听见护士长说“反正207平时也是你负责”。
小推车轰隆隆的声音远去了,207病房内传来女人清晰又冷漠的答话:“我叫殷莲。”
葛妙把背靠在墙上,病房内的谈话有一句没一句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二十八周岁。”
“职业是宏大路殷盛便利店夜班店员。”
“我知情。”
“我在场。”
“是我做的。”
走廊尽头传来一声巨响,病房门撞击在墙壁上,225病房的病人又跑了出来。他是一个身强体健的中年男人,前些年因为妻子意外去世备受打击,得了精神分裂。他女儿没有办法照顾他,送他来医院之后他隔三差五要发病,发病的时候会叫嚷,说要保护妻子。
几个值班护士把225病房的病人连拖带拽的抱回病房,走廊上的骚动便结束了。屋内的谈话还在继续,葛妙因刚才的骚动错过了一段,已经有些听不明白了。
低沉威严的声音显然是那位男警官的:“既然你说不知道他在哪里,那你能不能联系到你之前联系的人?”
“不能。”
“你能联系到谁?”
“没有人。”
“消极抵抗是没有用的,殷莲。”
“听不懂。”
“你需要配合我们才行。”
“嗯。”
“那你能够联系到谁?”
“没有人。”
“为什么?”
“我叛逃的时候已经把他们的电话都删了。”
“你上一次和他们联系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