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你想让我帮你在渊国地盘上杀了人家的掌军大都督,给我的这点好处可不够。”
慕容业:“我还没说完,除了陆楷瑞,柔妃我也可交于你。”
云笙觉得奇怪,“慕容兄说这话未免口气太大了,再说我与柔妃无冤无仇.....”
慕容业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放到案上。
云笙眯了眯眼,“这是?”
慕容业:“你不是一直在追查在青州城和上京两处欲取你性命之人?”
云笙抬起头,目光凛然。
“人蛊之术均靠这香囊里的药操控,这药叫做蜉蛊,专门吸食人的脑髓为生,一旦被种下便可绝对服从于豢养之人。”将药递上去,“你手下应该有熟悉药理之人,拿给他一验便知。”
云笙觉得身上起了一层疹子,没有接,只抬起头,目光含了隐怒,道:“这个人我已然知道了。”
慕容业却道:“与你猜想的差不多,但也有出入,令尊自打到了北渊便开始精心培养自己的人手,很幸运,他手上有从姨母手上骗来的前朝药籍,他是派人南下过几次,但也只是打探消息,而真正想要你取性命的不是他,是柔妃。”
慕容业并不知道自己见过柔妃的事,云笙维持着倾听的姿势,“我还是那句话,我与柔妃并无冤仇。”
坦白讲,关于慕容业的话她并未全信。
“牵机。”慕容业似乎想换一种方式佐证自己的话,“这是一种前朝传下来的剧毒,欲解此毒,需要至亲之人以身做鼎,虫蛊为引,以血为祭,你就没想过为何同样都是女儿,而柔妃却是他最先牺牲的那一个?若非没有成功,令尊未必会将这主意再打到你身上。”
“而柔妃并不知道我身上也同样被种了眠蛊。”
慕容业点点头,“这种事陆楷瑞不会闹得人尽皆知,所以应当没有请过医家确认药理,初始药量不会掌握太准,柔妃吃了多少苦,自然有一半要记在你身上。”
云笙觉得他这话确实有几分可信度,可与柔妃的话有出入。
两人之间默了几息后,云笙看着他先开口道:“杀南宫连云,你可有计划?”
这便是应了。
慕容业站起身,“等我消息。”
渊国地处偏北,不过才初秋,清晨的长街已经感受到了它的凉意。
正是赶朝会的时辰,马车们络绎不绝,各家勒紧了缰绳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
其中有一驾华盖最是精美,细心去看,却见车上坐着一位姑娘。
姑娘生得潋滟无双、妖媚动人,正是霍长陵。
霍长陵自己性子霸道,养在府里的客卿也硬气,驱赶车驾到了出阙前,却不下马,想直接踏着石板路进宫,被一位御史挡住了,只得生生勒紧了缰绳。
骏马嘶吼,惊起阵阵飞尘,险些将霍长陵从车驾上甩下来。
“老头,长没长眼?一把年纪,嘴巴长狗肚子里了,不会言语一声?”客卿停了车驾后,急赤白脸呵了一声,“还真是好什么不挡道。”
老御史眼看年龄六十开外了,眉毛胡须大长,为了奉行朝廷节俭的国策好支援前线,上朝连轿子都没用过,更遑论这样华丽的车盖。
当即被气得嘴唇发紫,哆嗦着一指霍长陵——
“刁妇!纵容门客肆意辱骂朝廷命官。”
霍长陵却没下车,低着头看自己指甲盖,盛气凌人道:“我说方御史,你老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便是了,出来做什么?还差点撞到我爱车上,我还没怪你眼神不好,你怎么还埋怨起我来了?”
本来霍长陵平日里风评就不好,这下可真是戳了老御史肺管子,当即梗着脖子将其及其门下客卿们洋洋洒洒骂了个遍。
回声荡在整个出阙门前,引了大批上朝的人来看。
霍长陵自然不可能怕他,回馈得很及时,骂不过,当即一鞭子抽了出去。
老御史手臂上挨了一下,却是越战越勇,将身子一横,直接躺在地上高呼起来,“皇上,老臣无用,愧你隆恩,今皇宫出阙前,却被此妇人肆意辱骂殴打.....”
这时候众多围观的人中间,南宫连云走了出来。
“开始说话尚有余地,后来老御史情绪越发激动,骂得不免难听了些,南宫连云没忍住,将其废了一只手。”罗纲禀报说。
云笙挑着含笑眼看着他,“那霍长陵呢?作何反应?”
罗纲想了想,“她倒是很平静,除却最开始骂了几句人,倒是没有别得态度,倒像是对南宫连云为她出头已见惯了的。”
云笙:“看来慕容业的话也并非全然不可信,这霍长陵似乎也早知道自己与南宫连云的关系。”
知道这层关系,还是铁了心要嫁入西凉,看来他们父女之间芥蒂很深。
站起身,“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去见过伏素再说。”
乘着车驾又到了那条胡同,敲门、递拜帖,一气呵成。
“我家主人在西花厅见你。”带路的门童道。
云笙背着手跟着他走过去,正好看到凉亭中一女子在给幼童喂饭。
“你吃不吃,不吃信不信我叫来巫医毒死你?”伏素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