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明白过来,为何芳蔼舍近求远,欲利用其他渠道入宫,因为她根本不是听从陆楷瑞的号令,她和陈棕清都是赵雪的人。
而赵雪那边对陆楷瑞也并非全然信重。
“大差不差。”陆楷瑞看着眼前这六女,“我儿倒是比你几个兄姊都要聪慧得多,若你肯....”
“顺从你吗?你妄想!”云笙怒目盯着他,“我即便是死,也不会做你们的帮凶,去搅得这天下不得安宁。”
陆楷瑞倾身过来,“即便你此刻什么都不做,也已不可能全身而退了,要么跟着我们一起造反,要么你死在这儿。噢,对了说不定青州日后也用不到你了,六娘,父女一场,为父劝你最好想想清楚,这路该怎么选。”
云笙:“说些我不知道的,上京,你们打算如何攻打?”
陆楷瑞又看了一眼囚车外,云笙示意罗纲将车门打开,仅用长刀抵在他脖颈间。
陆楷瑞抬了抬手,“何须如此!我不过是想活动一下筋骨。”
云笙:“在问出我想要的答案前,只怕你活动不了太大的地方。”同映月使了个眼色,她站到了陆楷瑞对面,与罗纲一前一后。
陆楷瑞笑了笑,也不动了,说:“你想知道什么?”
云笙:“你们攻打上京的兵力、部署、粮草和铁器运送上京城外的路线图。”
陆楷瑞有一瞬间的错愕,“你觉得我会有这些东西?”
云笙:“你私心甚重,却也行事谨慎。芳蔼在你麾下做事,几乎就在你眼皮底下与柔妃串谋,而你却几无察觉,这实在诡异。除非你其实早便知道了她是赵雪的人,不过是将错就错,通过她将一些不痛不痒的消息传回西凉,用来稳住赵雪。”
“来日若西凉胜,你便是功臣,若败,你大可以将一切罪责推到芳蔼身上,毕竟无论从哪方面看,你这个被监视之人都是受害者。而你既然一早知道了西凉欲攻打上京的事,自然不可能不早做准备,毕竟一旦战事开启,赵雪定会要求你将留在北渊的那点兵力从旁策应,你又如何舍得?自然会从别的方面向她证明你的忠心。”
“所以这场攻城之战该如何打,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运送铁器和粮草进京,你这个在上京驻守了多年的人应是最好的军师。赵雪来问你时,你会忍得住不给自己暗埋下些许筹码?”
“即便我知道,你又如何断定我会告诉你。”
“你当日同我娘说,只要我为你做几件事,你便可将三更尽双手奉上,只是换了个事物交易,说来听听。”
陆楷瑞思考片刻,神情懒散道:“第一,须放了我。”
云笙负手站着,讽笑:“我以为你会先开口为大哥求情。”
陆楷瑞仿若刚想起来,唔了一声,“噢,自然是将我们父子二人一同放了。”
云笙挑了挑眉,说:“好。”
“六娘。”映月看向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轻声道,“这陆楷瑞擒来不易,一旦放掉,且不说上京那头无法交代,单单咱们自己也会腹背受敌。”
毕竟谁也不想留一个随时可能会威胁自己性命之人在背后。
云笙说无妨,“咱们先听听后面的。”
陆楷瑞继续道:“牵机的解药给我。”如今他失了三更尽,想拿捏七娘那丫头,解药是唯一的筹码。
云笙怔了下,想起嗡鸣之前的话,唇角勾了勾,“也可以。”即刻便让人去拿。
“第三件,我要光明正大回到邺朝。”
陆楷瑞心说,当日离开本就是不得已为之,自打到了渊国,除了时时刻刻服侍姜氏这老女人外,还要费心周旋在各方势力之间,远不及当年在邺国滋润。
“若非当年蒙尘,为天子所弃,为父又如何会舍弃这么多年的经营,叛国投敌?”叹道,“真是做梦都想回到故土。”
“这让我们如何办到?”映月怒容问他。
云笙想了想,“你若想光明正大回到邺朝,那么这上面的天子就得换个人来坐,你想让今帝退位?”
陆楷瑞突然狰狞道:“我是想让他们父子全死!凭何我落得孤家寡人,而他们萧氏却能父慈子孝,阖家融乐,我不服!当年若非我为萧氏紧逼,便不会走叛国投敌这条路,还落得个遗臭万年的名声。所以只要这上面的人都死绝了,我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回到邺国,谅谁也不敢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