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着胸口:“大姐,二哥,你们吓死我了。”
宋一舟幸灾乐祸,“赶紧走吧,别被人发现。”
三人一起进了隔壁化妆间,宋一舟给了云依斐一份盒饭,看她愁得锁紧眉头,问她:“是不是郑导说你了?”
云依斐郁闷地拆筷子:“没有,我还巴不得被说两句。”
原本她和郑勉之间没有交谈,云依斐还以为是她演得没毛病。
现在看来,是郑勉根本不想理她。
宋一舟是个很温柔的姐姐,即便是和云依斐刚认识,也很细心地开导她:“郑勉导演爱面子,之前找人救场本来就难为他了,结果找到了又被退,肯定会发点儿脾气的。没事,过两天就好了。”
云依斐皱吧着五官看向宋一舟:“爱面子?”
前世郑勉除了《苗乡》,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云依斐还真不太了解这人。
杨谦从盒饭里抬头,插嘴道:“上次郑导跟我说不要一大早空腹吃柠檬,胃酸加柠檬酸会腐蚀胃粘膜。我就说了一句柠檬是碱性食物,给他看了眼网络百科,就被针对了两天。”
云依斐嘴角抽了抽,“那我前两天听见导演骂你哭戏没感情……”
杨谦欲哭无泪,“对,就是那会儿。”
云依斐好像知道为什么郑勉以后在圈里会查无此人了。
凭良心说,《苗乡》拍的还不错,一个水平不错的导演却只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
云依斐扒拉着盒饭,有些心不在焉。
午间休息过后,云依斐临时被告知下午加拍她那场得知父亲去世的戏。
云依斐猜测可能是曾琪和郑勉达成了什么协议,或者那个叫“沈若海”的男人很牛逼,直接压制了郑勉。
云依斐的丧父戏加在了傍晚。
殷研逃学了,跑去和同学去山里打野鸡,回家的时候挂了一身的鸡毛,手上还拎着一只死掉的野鸡。
她的齐耳短发和手上死鸡的鸡毛一样凌乱,走进家门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照常聒噪地将爸爸妈妈大姐二哥全叫了一遍。
没人理她,她怒气冲冲地进了屋里,这才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殷研小赖皮一样,盘腿坐在家门口,脸上怒气冲冲,就等着家人回来,好发一通脾气。
门口有婶子骑着自行车路过,看见殷研,急刹车停下,急躁道:“三丫!你怎么还在这,赶紧去河边看看你爸啊!这可是最后一面了!”
殷研不明所以,脸上带有那股子乡野小霸王特有的匪气:“什么最后一面,婶子,你说话吉利点儿!”
婶子拍大腿:“哎呀!你还不知道哪!赶紧跟我走,你爸淹死了!”
殷研腾得站起来,抡起胳膊朝婶子招呼,“妈的,你咒谁呢!姑奶奶打死你!”
婶子拿她没辙,急得登上自行车就跑了。
殷研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恨恨地盯着人消失的方向,待在原地剧烈地喘气。
忽然,她眼中闪了下水光,愤恨变成动摇,咬着嘴唇,拔腿朝河边的方向跑了过去。
很短的一场戏,云依斐跑出镜头之外,压抑的哭声已经按捺不住,凄凉而绝望,片场之人无一不动容。
宋一舟和杨谦一起迎上去,老小依靠在哥哥姐姐怀里恸哭,让两人都湿润了眼眶。
监视器前,曾琪挑眉看向郑勉。
郑勉不搭理她,朝着场子内喊道:“卡!再来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