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乐妮依言抬起了头,一双眼睛先是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刘彻,成功看见了刘彻的真颜,然后将视线放在了他前面的桌案上。
妈呀,这长相……真不愧是帝王之相啊。
让人不敢直视。
刘彻打量着她,淡淡道:“听去病说,你是来自未来之人?”
“是。”沈乐妮想了想,还是鼓起勇气,抬起视线,与刘彻对视。
她得从细节开始证明,她确实所言无虚。
刘彻静静与她对视,即便他坐着,可依然能看出他身形健硕高大,凛然气势扑面而来。
沈乐妮悄悄深呼吸着,面上一派平静。
一旁的霍去病看得心惊胆战,生怕刘彻不悦将她拉出去砍了。
毕竟帝王之威,不容丝毫冒犯。
几息后,刘彻忽而轻呵一声,“你确有胆魄。”
“谢陛下夸奖。”沈乐妮扬唇道谢。
“你说你是未来之人,除了你告诉去病的,可还能证明?”刘彻淡然问道。
“自然能。”
“说说吧。”刘彻身体微微往后,轻靠在了椅背上,神情闲适。
沈乐妮想到一边的霍去病,最终并没有说什么。
既然刘彻没有让他出去,那便证明他是非常信任他的。
沈乐妮放下心,她看着刘彻的眼,平静地说出了一句足以惊动朝堂惊动大汉的事件:“陛下,可是有打算立卫皇后之子刘据为太子了?”
话音方落,霍去病的眼瞳便是一缩,他猛然看向上方,反应过来后又收回了视线。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立储可是国之大事,也是一个帝王的禁忌之事,若非皇帝主动提出,是极少有人敢主动说的。
霍去病觉得自己冷汗都下来了。
刘彻盯着对面的女子,明明面无表情,可仍然能令人感受到凛凛威压。
殿内气氛一时凝滞。
但沈乐妮从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惧怕之意。
半晌,一声笑打破了此氛围。
刘彻爽朗笑了两声,颔首应道:“你说的不错,朕确有此意。”
霍去病听完,心里一惊。
据儿如今才五岁,陛下就打算立他为太子了?
“那你说说,朕何时立他为太子?”刘彻面上含笑询问。
沈乐妮斟酌道来:“按照历史,陛下会在元狩元年,也就是后年立刘据为太子。”
她已经提前咨询过系统了,系统说刘据被立为太子是历史和形势的选择,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比原历史早两年或晚两年,并无太大影响。
所以她才敢提前说出此事的。
“元狩?”刘彻咀嚼着这二字,点头道:“此年号不错。”
他只说了这几个字,对于沈乐妮说的在后年立太子并没有说什么。他问道:“还有呢?”
沈乐妮又道:“后宫王夫人,或许会在后年生下一名皇子。”
刘彻对此并无什么反应,只问:“为什么是或许?”
“历史太长太久,对于不重要之事,只记得模糊。”沈乐妮如实回道。
刘彻看着她,询问:“有多长?”
“两千余年之久。”
刘彻眼底神色不清,盯着沈乐妮片刻,吐出两个字:“继续。”
“陛下打算于今年废除薛泽的丞相之位,封公孙弘为平津侯,令其担任丞相一职。”
她说的事件,都是最近一两年的事,太远的都不必说。
竟与他心中所想完全一样。
刘彻面上不动声色,可内心已有了惊讶,对此女子所说也有了两分相信。
“说得不错,朕确有此意。”刘彻皮笑肉不笑,“但想让朕相信你所言非虚,凭这些还不够。”
“乐妮知道。”沈乐妮忽然抬起双手,解开了大氅的系带。
氅衣坠地,露出了内里的一身现代装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