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早之前发生的一件事情，那时候我还很小，是最近妈妈才和我说的。那个领养人叔叔和我们家还认识，是我爸爸以前的同学。他是隔壁远山市很有名很有名的大富豪，家里有好多好多钱的呢。但他一直没有结婚，又想要一个宝宝，所以他来松京，到了妈妈的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姐姐回家。”

“那个叔叔，妈妈说他看起来很友善，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人。在外面对人很好，在家里很凶。有一次，姐姐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水溅到了地上，忘了及时擦干净，被回家的领养人叔叔发现了。”

“他被气死了，非常非常生气，抓着姐姐的头发，把她的脸朝下按在洗手池里，然后打开水龙头放水。”

“叔叔和妈妈说，他只是想要小小的惩戒一下那个姐姐，让她学会听话，根本没有想要杀她。而且他以前也不止一次这么做过，特别有经验，应该不会出事才对。”

“所以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明明没有淹很久，但他把姐姐的脑袋拎起来的时候，姐姐的嘴巴和鼻子一直源源不断的往外冒水，然后就没气了。”

“后来叔叔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了，不让说出去，所以只有妈妈才知道这件事。”

林西州听完这个抽象的故事，感觉一股无名火在心中冒，神智都要扭曲了:“哈？这个该死的杀人犯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吗？不是应该被枪毙吗？”

“受到了啊，叔叔交了一大笔罚款呢。”江挽衷的表情很疑惑，“枪毙是什么？被子弹打死吗？好像只要给政府钱就不用了吧。”

林西州:……

你们国家的法律好可怕，还好我生在新中国。

不对，她现在已经离开中国的地界了，没有法律保护她，而且快要死了。

救命。

江挽衷还在说:“哦，我还没讲完，还有……”

林西州打断她:“那个，江挽衷小朋友，这件事确实非常的悲惨，但现在不是展开说故事的时间，还有没有其他孩子被领养人虐待的案例，我……”

“别的，妈妈也没讲嘛，我都不大知道了。”江挽衷小脸皱起来，“你听我讲完嘛好不好。我告诉你，虽然那个叔叔没有被枪打死，但是不久后他就成为疯子了。”

“他变得疑神疑鬼，天天给我妈妈打电话，说他不敢刷牙不敢洗脸不敢洗澡，连小便都不敢拉，每天必须要有人陪着他。而且一直在电话里重复一句话:‘水里有鬼，不要接触到水，不要被水发现。’”

“妈妈问他发生什么了，他说，只要他盯着水看，就会发现，水里面自己的倒影居然会动，所以他觉得水里有鬼。”

“但哪怕叔叔避开所有的水，只要他单独一个人在的时候，他眼睛看到的地方都会有水流涌出，但其他人一来，水又消失了。闭上眼睛也不行，如果闭上眼睛，他就会感觉到有水在他的脸上流。”

“妈妈觉得叔叔是过失杀人之后受了惊吓，变成神经病了，后来都不想接他的电话。结果，就在最近，哦，好像就是前几天，那个叔叔突然死了。”

江挽衷回忆起自己躲在走廊里，偷听到的妈妈和其他福利院老师的对话。

.

两天前。

“哎哎哎，听说那个谁死了啊。”一名老师说，“江姐您昨天是不是还去他的追悼会了？”

江老师坐在办公桌后面，神情很阴沉:“自从冬冬死后，纪忠就疯了，都好几年的事了，但我还真没想到他会死，这下可好了，福利院的钱从哪来。这么一大堆小孩和老师，要是指望着抠抠搜搜的政府拨款，全都得饿死。”

“当时你就不应该答应他领走冬冬。”那名老师装模作样地叹气，“哎，好歹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虽然性格上有点缺陷，但就这么说没就没了，还是有点不忍心啊。”

“你别在这里马后炮。纪忠这个人我也接触很多年了，表面上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我怎么知道他背地里会是个虐待狂。”

江老师瞪了她一眼:“冬冬都被遣返福利院多少次了，当初所有老师和孩子都巴不得赶快来个人把她领养走好吗？这个小孩也是神经兮兮的，谁看了都怕，要是让她一直待在福利院，谁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情，你让其他的小孩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