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却道：“还有时间。”

莫老师闻言也乐观起来：“你说的对，她能一年赶上来是开窍了，说不准决赛能让我刮目相看。”

莫老师自是不知道这句话一语成谶，还在问叶淮有空没。

“决赛我们学校学生要参加，我肯定跟着去，你要不要一起，你可是竞赛班的救命恩人。”

市一中今年数竞班格外突出的成绩离不开叶淮的辅导，而且莫老师也知道叶淮不忙。

“决赛在Z省，旅游的好地方，你就当公费旅游了。”

叶淮轻笑，还是应下了。

游玩不假，想要他一路辅导也是真。

*

叶淮确实很闲。

北大对上课要求很宽松，大一上大三的课也没问题。

叶淮计划两年毕业，早在大一就选满了课，一些能免修的科目也是能免则免。

他的决定是明智的，等他发了论文再上课，教授们都格外关注他，经常让他上台讲课，美其名曰锻炼。

为了不耽误同学们，叶淮就很少上课了。

数院的教授们也不难为他。

毕竟一篇《数学年刊》的论文，博士毕业都够了。若不是叶淮年纪太小，自己又愿意再另写一篇毕业论文再本科毕业，北大早就联系普林斯顿让她直博了。

叶淮现在就写毕业论文，选题方向是偏微分方程。

*

“小凝来吃点水果。”

母亲萧月敲了敲门开推开，手里端着一盘草莓。

萧凝的房间不大，只容得下一张床和书桌，一进去房间一览无余。

萧凝从书里抬头，捏了个草莓，“好甜！”

萧月看不懂萧凝的书，见女儿手机开着，依旧是题目，萧月道：“别整天做题，也出去玩玩。”

“师兄的题目很有意思，我着迷了。”萧凝道。

萧母心知自己出去，萧凝又沉浸做题，干脆聊聊天让女儿放松一下。

“还是那个北大的师兄？”萧母问。

萧凝点头：“他寒暑假还来一中当辅导老师了，超级厉害，我能赶上去多亏了师兄。”

“他朋友圈出的题目也有意思，我刚刚还跟他聊天了。”

“他大几了？”

“大二，”说到这萧凝就滔滔不绝了：“不过他今年就提前毕业了，明年研究生，估计一年就能毕业，然后出国留学，去普林斯顿，数学专业世界第一。”

萧母再迟钝都能听出女儿的敬仰，心道不对劲。

“你们经常聊天？”萧母试探道，“他多大了？”

“不算多吧，”萧凝划了划聊天记录，居然不少，补充道：“我们都是聊数学题。”

“师兄跟我同岁，”萧凝酸溜溜道，“他跳级过，都要大学毕业了。”

同岁让萧母些微放松。

萧母生活经验到底丰富，不着痕迹地提醒女儿，“人家学业忙，你也别总麻烦人家。”

萧凝不服气：“我们是平等交流，师兄不介意，还夸我给他灵感了。”

看着女儿还没开窍的样子，萧母也不好捅破窗户纸。

*

“明天跟你大伯和那边爷爷奶奶吃饭，你穿这身衣服吧？”萧母转移话题。

萧凝抿唇，“我不想去。”

“你爸想你去给他长长脸。”萧母叹气道，“当年我们家开店买房借了大伯家钱。”

萧父是入赘的，家里条件差，一直觉得抬不起头。

萧凝中考成了县状元后，萧父才有了吹嘘的地方。

这次的竞赛，萧父也不懂。

但是学校和教育局还开了表彰会，邀请了两人，还有教授和局长颁奖，萧父立马知道这竞赛有多厉害了。

这不有了这场家宴。

“我们还欠了大伯家钱吗？”萧凝问。

萧母抿唇：“原本是还完了，你爷爷去年生病住院，你爸要和你大伯平摊，又欠了点。”

萧凝瘪嘴：“怎么还轮到我们家出钱了。”

萧母也沉默了。

萧父入赘时，萧家是给了彩礼钱的，而且老家房子拆迁，那边的老人只当二儿子是嫁出去了，没分一分钱，说是以后不用萧父养老，钱就都归老大了。

结果养老钱萧父也没少出。

萧父还把大哥当一家人，直到借钱萧凝见识了大伯一家的冷漠。

低三下四，大伯也没松口。萧父实在没办法，去同村拆迁的人家借，一样的利息，人家都借了。

后来大概是村民聊天传了出去，乡里乡亲嘀咕，大伯为了好名声才又借了两万块钱。

然后萧家就欠了一辈子。

“你爷爷奶奶偏心眼。”萧母道，“我说过你爸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让他管了。”

“你放心，你读书的钱妈提前留出来了。”

“我更不想去了！”萧凝冷哼一声，“我讨厌他们家。”

“他们肯定让我给耀祖补课，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