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石观明接过话茬,说道:“那场面,定会很精彩。”
柳清云惊愕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一脸难以置信。
温乐天开口问道:“你打算如何让他相信你父亲会出手相助?”
徐听晚摊了摊手,回答道:“又不是虚构的,我父亲自然会帮他。”
“这话从何说起?”温乐天一脸困惑。
她收起纸条,微微一笑,说道:“乐天,我们把那个消息提前放出去吧,好好逼一逼我父亲,同时也看看闭关修炼的他会不会因此现身。”
“他出不出现能说明什么?”柳清云满脸疑惑,刚才大师姐的话他勉强能理解,唯独这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
徐听晚浅笑道:“如果他现身,就说明他没有同党,只能独自应对;如果他不出现,那就意味着有人会帮他解决。”
柳清云瞪大眼睛,望着她脸上的笑容,只觉一股寒意袭来,即便是刚才的话他都听明白了,但若是让他自己想出这样的计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我们是现在出发吗?”石观明问道。
徐听晚点了点头,说道:“秘境对决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得赶在秘境对决之前行动,或许这次秘境对决结束后,我们就要回宗门了。”
四人各自戴上了精致的人皮面具,换上了朴素的衣裳,随后迈步向外,朝着西北方向的器修世家——叶家进发。
他们一同御剑飞行,刚离开梅家城不久,一张符纸犹如一只折翼的蝴蝶,轻轻飘落在徐听晚的眼前。
紧接着,爆炸声骤然响起,徐听晚身形矫健地翻滚躲避,勉强稳住了身形立于剑锋之上,然而她的灵力护体却瞬间破碎。
这一年里,她苦心孤诣地在后山的修炼中斩杀了上百只妖兽,终于领悟剑道真谛,突破至元婴巅峰期。
然而此刻,她元婴巅峰期的修为,竟被这一张符咒轻易地破了护体灵力。
“我们遇到大麻烦了。”徐听晚沉声道。
与此同时,身后的三人被浅云及时接住,柳清云已然昏迷不醒,石观明紧紧扶着他,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就在这时,一道符咒从徐听晚身旁疾闪而过,紧接着,一个从天而降的阵法将四人牢牢困住。
“好久不见,我的宝贝女儿。”林流华的声音刚落下,一阵猛烈的狂风骤起,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紧接着,如同潮水般的符咒汹涌而来,向着众人席卷。徐听晚猛地瞪大了双眼,她调动起全身的灵力,紧握长剑,奋力抵挡这铺天盖地的攻击。
温乐天迅速取出数把防御纸伞,黑子灵活地附着其上,他凭借灵力操控着棋盘上的白子,巧妙地移动纸伞,为徐听晚筑起一道坚实的防线,抵挡住了这波凶猛的攻势。
他手持双弯刀,身形灵活地在符咒的缝隙中穿梭,躲避着那些零散的攻击,同时,他的目光锐利地搜寻着林流华的踪迹。
浅云则硬抗着那些散落的符咒,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盾牌,将石观明和柳清云紧紧地护在身后。柳清云突然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猛地惊醒,回想起刚才在队伍最后方,他隐约看到了林流华的身影。
“她藏在符咒里面!”柳清云大喊道,话音未落,阵法之中突然狂风大作,符咒漫天飞舞,林流华的身影在符咒的海洋中若隐若现,她轻盈地在符咒上跳跃,手中的符笔轻轻一挥,又一波威力巨大的上品爆裂符咒呼啸而出。
在温乐天的帮助下,徐听晚终于有了片刻的喘息之机,她迅速分析着局势,这是东南风,对应的是巽卦之阵法。她毫不犹豫地拿出悲秋笔,一张张符咒从她笔下涌出。
“西北天,主乾卦之阵法。”徐听晚沉声道,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个新的阵法迅速设立,与对方的阵法相互抵消。徐听晚并不指望能找到阵心,因为她知道,在这漫天符咒中,肯定隐藏着一张关键的阵心符咒,毕竟,她的阵法就是林流华传授的。
然而,设立同样规模的阵法会消耗大量的灵力,她只能做出决断,御剑向下俯冲,一头扎进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其他三人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石观明带着柳清云躲在浅云身上,徐听晚大声吼道:“我们分头跑!”话音未落,温乐天紧随其后,一脚轻盈地踏上她的灵剑,一手紧紧拽住她后背的衣襟,另一手则熟练地操控着白子,让上品御灵伞牢牢守护在他们身后。
林流华对柳清云和石观明的动向置若罔闻,她径直朝徐听晚猛冲而去,声音嘶哑:“任何妄图踩着我上位的人,都得死!还有你,这个毒妇所生的女儿!”
傀儡符咒,这被严禁的禁术,对识海造成了极大的伤害,让人性情大变,暴躁易怒,甚至癫狂,最终陷入无尽的疯狂之中。然而,这种疯狂并非魔修疯癫后的实力大增,而是纯粹的失去理智,行动愈发迟缓,如同被操控的傀儡。
令人惊讶的是,这早已被禁的傀儡符咒,竟被林流华所掌握。徐听晚和石观明在一波符咒的攻击下纷纷落地,林流华手持傀儡符咒,步步紧逼徐听晚。徐听晚眉头紧锁,猛地起身,一剑挥向林流华。
林流华身形微侧,轻松躲过剑锋,她面色苍白,原本温柔的眼眸此刻变得凸出,眼下乌青一片,发丝与符咒纠缠在一起。作为化神中期的高手,他们根本无力与她抗衡。
“万锋剑法第三式——”徐听晚刚欲施展剑法,一张上品爆裂符便向她袭来。她不得不收回长剑,侧身躲避。温乐天趁机抓住这个机会,拿起双弯刀,脚下一蹬,直冲林流华背后。然而,林流华嘴角微扬,一张符纸甩出,瞬间将他炸飞。
“乐天,快走!去找你母亲!”徐听晚大声喊道。林流华眉头紧锁,怒吼连连:“温苏,连你也要骗我!为什么都要骗我!为什么!”
她每吼出一句“为什么”,便有一张符咒飞向徐听晚。她恶狠狠地骂道:“徐听晚,你身上流淌着肮脏的血液!你的父母是这世界上最恶心的存在!”
话音未落,她眼神一凛,一张极品爆裂符夹杂着数张上品爆裂符,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徐听晚。徐听晚甩出上品土遁符抵挡,却仍被巨大的爆炸力炸飞出去。
“试想,若我将你的遗体置于你母亲眼前,她会流露出何种神情呢?哈哈哈哈哈哈!”林流华猛地扼住她的咽喉,缓缓加力。徐听晚左手紧攥着她的衣袖,右手紧握剑柄,指尖因用力过猛而刺破掌心,鲜血沿着剑柄与剑刃滴落,溅于地面。
血染剑刃,本源之力附加,万锋剑法第三式——暗月!徐听晚挥剑一斩,林流华的小臂应声而断,她瞪大了双眼,惊恐地盯着自己的左手!
林流华怒不可遏,右手掷出符咒,直击徐听晚。此刻的她已无力招架,口吐鲜血,视线模糊,人皮面具在符咒的猛烈爆炸下被撕得粉碎。
徐听晚被爆炸的气浪掀翻在地,接连翻滚数圈,最终撞在一棵树上。她轻笑一声,硬抗下这致命一击,竟奇迹般地未死。
第二张符咒紧随其后,徐听晚强撑地面,起身倚树。眼见符咒逼近,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侧身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最猛烈的爆炸,但仍被余波掀翻。
她再次挣扎起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死在这里,只要撑到有人来救她就行。
第三张符咒呼啸而来,徐听晚扑向一旁,却意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符咒被青云剑一剑刺穿,钉在地上,轰然炸开。林流华瞥了一眼江月平的脸庞,眉头紧锁,最终拾起自己的断手,踏上飞行灵器,仓皇离去。
江月平紧紧搂住徐听晚的腰际,稳稳地将她扶住。
“我来晚了。”她的声音低哑,仿佛许久未曾开口言语。
她试图将上品复灵丹送入徐听晚的口中,却被徐听晚用力按住了手,她的指尖就这样停在了徐听晚柔软的唇瓣上。
江月平的手缓缓收回,只见徐听晚喘着粗气,艰难地说道:“你是想害我吗?快拿中品复灵丹来。”
江月平猛地反应过来,连忙取出中品复灵丹,小心翼翼地喂入徐听晚的口中。徐听晚服下丹药后,吐出一口鲜血。
江月平迅速拿出手帕,轻柔地拭去她嘴角残留的血迹。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呼吸困难。
徐听晚紧皱眉头,双手紧紧抓着江月平的衣服,随后无力地搂住她的脖颈,低声恳求:“别杀我。”
江月平将她打横抱起,目光深邃复杂。
“我不会杀你,若是我没有及时赶到,你恐怕早已性命不保。”
徐听晚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嗯,我明白了。”
她在心底自嘲一笑,尽管如此,也有可能是被利用,才被救下的,不是吗?虽然她觉得江月平并非这种人,但回想起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又怎能不让人心生怨恨呢?
“月平,欢迎你归来,你的修为如今已达到了何种境界?”徐听晚轻声问道。
江月平轻轻一笑,说道:“大师姐,难道不先问问我累不累吗?”
徐听晚显然未曾料到江月平会有此一问,一时间竟愣住了。
江月平垂下眼眸,轻声答道:“我已至化神中期。”
听到这句话,徐听晚猛地一僵,指尖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察觉到徐听晚的异样,江月平静静地依偎着她的发丝。
徐听晚依旧保持着刚才抱住江月平脖颈的姿势,同样紧贴着她的发丝。尽管两人如此亲近,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隔阂横亘在他们之间。
“恭喜,月平。”徐听晚勉强挤出一句话来。
江月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徐听晚紧咬着嘴唇,心中不甘:她还是输了。不!她还有机会,还有时间。
身体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颤抖,她索性将整个身体依靠在江月平身上。对于江月平的真实身份,她一无所知,因此这种毫无防备的亲近,就如同寻常女性朋友之间的自然依偎。
江月平抱着她重返梅家。
徐听晚静静地躺在床上,注视着梅遇卿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伤口。
“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副模样了?”梅遇卿关切地问道。
“卿卿,我需要多久才能恢复?”徐听晚皱着眉询问。
“至少得三个月,这段时间你必须好好休息,知道吗?”梅遇卿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或许能在秘境对决之前去叶家一趟。
在此之前,她打算和林流华交换一个秘密。
“能让梅家家主亲自为我包扎,真是荣幸之至啊。”徐听晚打趣着说道。
梅遇卿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再说话了。”
“你帮我把月平叫进来吧,我有事要问她。”徐听晚嘴角微微上扬,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不禁微微皱眉。
梅遇卿走出房间,对江月平说道:“听晚叫你进去,进去后你一定要让她好好休息,这段时间别想那么多事情了,免得又犯头痛的老毛病。她现在需要恢复,又不能吃止痛丹。”
江月平点了点头,缓缓走进房间。徐听晚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问道:“小师妹,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江月平的目光掠过她头上的黄玉银蝶发簪,低眸说道:“刚好要回来,路上刚好遇见。”
徐听晚轻轻应了一声,觉得江月平的回答并无不妥。毕竟,就算不是她,是任何一个人,江月平都会停下来看一看的。
江月平凝视着她的眼睛,徐听晚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要休息吗?”
之前两人都是住在一个屋子里,床也只有一张。
但现在有一张临时的小床放在一旁。原本是因为她和柳清云都受了伤,温乐天为了方便照看,才临时搭了一张小床。
江月平看了一眼一旁的小床,说道:“大师姐,你好好休息,我打坐一会儿。”
徐听晚点了点头,但总觉得江月平刚才说的话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