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彻底激怒了站在一旁的男人,他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下来,随即开始朝外大声呼救:“五行道宗的修士欺负人啦!看我年老体弱就肆意欺辱我,没有腿也难逃魔掌啊——你们修士太欺负人了啊!”
徐听晚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院门口聚集的人群上。众人警惕地注视着她,但在认出是徐听晚后,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选择站在一旁默默观察。
徐听晚满是戏谑的问道:“阿肆没有给你买书卷吗?”旁边有人替男人解释道:“他不识字,对看书也没什么兴趣。”
徐听晚闻言轻轻点头,眉头微皱:“那看来,他们是故意欺骗我的小师妹了。”
人群中立刻掀起一阵窃窃私语,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吸引住了注意力。其中一人好奇地问:“徐仙师,他们究竟是怎么骗你们的?”没有人质疑徐听晚的话语,反而更加好奇这位强大的修士竟然会被普通人家所欺瞒。
男人震惊地看着周围围观者的态度转变,自己原本请来支持的人现在却成了对方的助力;而女人则显得越发慌乱,她指着徐听晚等人,声音尖锐且充满愤怒:“是她硬要给我们的!我们根本没有骗!”
面对这对夫妇激烈的反应,徐听晚只是冷冷地一笑,目光中充满了不屑与讽刺:“我为何要给你们灵石呢?”
这一幕让整个场面陷入了短暂的沉寂之中,只有风声和偶尔传来的低语打破了这份静谧。
人群纷纷议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面对众人的疑问,徐听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叹了口气:“唉,算了吧。把灵石还给我们就好,看在阿肆是我宗门弟子的家人份上,这件事就算了。”
随后,她将江月平拉到一边,留下一地喧嚣。没腿的男人声嘶力竭地怒吼着解释自己的无辜;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则用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们两人;而一个小男孩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吓得哇哇大哭起来。面对这一幕混乱,徐听晚显得格外冷漠,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周围发生的一切;相比之下,江月平显得更加温柔体贴,她轻轻抱起了哭泣的小男孩,并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背,试图安抚这个受到惊吓的小孩子。
调查结束,没有腿的男子和满头白发的女士在街上被五行道宗毒杀。这种毒药会导致人感到心脏像被蚂蚁啃食般的剧痛,并逐渐致死。小男孩随后被该宗门收养。
他们所犯下的罪行被公布在公告板上。其中包括绑架自己的女儿和用她换取灵石。
江月平时常面无表情,站在高楼之巅,冷眼旁观下方的处刑场景。两人痛哭流涕,哀嚎声不绝于耳,而她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困惑与无奈,似乎在默默接受这个充满害虫的世界。
徐听晚坐在房间内,低头沉思,耳边的哭喊声对她而言早已成为背景噪音。突然,她恍然大悟:这正是魔教所期望的局面——修仙界内部纷争不断,最终让魔教得以坐收渔翁之利。或许,她早就该意识到魔教教主就是那个操纵一切的执棋手,只是一直不敢相信对方竟能布下如此庞大的局。
就在此时,一片阴影悄然出现,打断了徐听晚的思考。她抬头望向从窗边走来的江月平,后者满脸疲惫。重塑识海中的世界是一项十分困难的事情,即便在痛苦中挣扎站起,江月平依然坚信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只要一步步纠正错误、抓住害虫,就能将世界净化。然而,这一切都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徐听晚望着她的眼神,缓缓起身,一把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她的头靠在江月平的肩上,以一种近乎病态的方式安慰道:“月平,没事的,大师姐永远在这儿。”这一刻,江月平仿佛被她完全掌控。徐听晚享受这种感觉,就像一张空白的画布,任由她涂抹上与自己相同的色彩,永远带着她的影子。这是一种超越所有意识形态的精神融合。
江月平的身体起初微微僵硬,但很快便放松下来,沉醉于这温暖而紧密的拥抱中。
徐听晚不知,江月平不在乎她的控制,只要她在她身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甘之如饴。
初次见到大师姐时,江月平就被深深吸引住了。她就像一块温润而又略带寒意的暖玉花,冷艳的气质加上表面覆盖着的柔和阳光,两者交织在一起,强烈地触动着人的感官。看似脆弱不堪,实则坚韧无比;那双淡色的眼睛里似乎能映照出世间万物,却唯独让人捉摸不透其内心的真实想法——既危险又迷人,如同一个充满诱惑却又不可触及的秘密。然而,眉宇间流露出的那抹清冷之气,却巧妙地平衡了这份神秘感,让人不禁想要一探究竟。
江月平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大师姐,倘若有一天,我的欺骗了你,你会如何?”她的眼神中既有探寻,又有一丝自己尚未意识到的执着。
徐听晚的回答如同寒冰刺骨:“那就别让我发现。若真要欺骗,就骗一生一世。如果善良只是伪装,装得久了,也就成了真实。”
江月平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好。”但她仍不甘心,紧紧抓住徐听晚的衣服追问:“但如果你就是发现了,我会成为那个例外吗?”
徐听晚皱着眉头推开了她,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你都说了骗了我,那我还留着你在身边做什么?我难道是蠢货吗?”
“嗯,大师姐说得对。”江月平苦涩地笑了笑,心中却已做好了永远作为小师妹的决定,但她必须要找到制作这种丹药的秘方。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那些丹药会耗尽。
江月平并不知情,而徐听晚心中暗想,即便谎言已经暴露,只要她假装不知,她不开口,便如同未曾发生过一般。她总会为她放水,她自嘲一笑,自己到成了那小说的男二号,只是她要让女主一辈子都忘不了她。
在这一年里,徐听晚没有使用任何灵力,日子过得异常宁静与悠闲。江月平几乎如影随形地陪伴在她身边,性格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从曾经的冷若冰霜逐渐转变成了温文尔雅,并且在处理事务时开始展现出几分徐听晚的风格:面对不同的人采取不同的态度,以对方的方式来应对对方。
在恢复使用灵力的那一年,徐听晚反复回想雷灵力失控爆发时的情景。她深知,若能掌握那一刻的力量,便能触及雷灵根的极致。每个事物都有其极限,这些极限由天道法则所规定。无论丹修还是剑修,只要达到自身领域的极限,就能成为顶尖高手。
五行道宗的藏书阁第三层有一本描述此事的书籍,但遗憾的是下册存放在第四层,目前她还无法查阅。这本书中提到:天道法则规定的极限是均等的,没有丹修和剑修之分。任何人只要抵达自己领域的极限,都有可能成为第一。
徐听晚坚信这一观点,因为她曾读到一位同样拥有雷灵根前辈留下的书册,书中详细记录了许多关于雷灵根的思考与研究。
徐听晚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断记录下自己的见解和体会,希望有一天,她的笔记也能被收藏于藏书阁中,为后来者提供宝贵的参考。
又是一年秘境聚会之时,这更像是一场老友的重聚而非对决。尽管徐听晚心中难免忧虑泽明器宗掌门可能会有所动作,但转念一想,此刻他最担心的或许正是自己会如何应对。
抵达右东城之时,正值立冬之际,漫天飞舞的雪花却阻挡不了好友间相聚的热情。一行人相聚于一家温馨的小酒馆里,在一个私密而舒适的包间内围坐,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成了永恒。外面的世界虽寒冷刺骨,但屋内却充满了温暖与笑声。
孟鹤修炼无情剑法一事,惊动了所有人。此剑法严苛至极,其“无情”二字非字面之冷血,实则蕴含大爱于心,唯有心怀赤忱、品格高洁者方能驾驭。一念正道不渝,则剑气凛然;稍有迷茫,便有走火入魔之险。
徐听晚深知,孟鹤的抉择如同悬在剧情之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因为无情剑法的绝对公平,不容许他对任何人偏心,包括自己。这意味着他和江月平之间的男女主关系充满了未知与危险。徐听晚必须时刻警惕,以防有朝一日孟鹤入魔,那将是一场灾难,可能会危及所有人。
徐听晚的目光轻轻掠过孟鹤,这一细微的动作却引起了江月平心中的波澜。她靠近徐听晚,仿佛要用自己的存在隔绝掉孟鹤,同时低声担忧地说:“大师姐,听说这次秘境对决布满了沈掌门亲手布置的机关与陷阱,而且还是单人挑战模式,这让我不由得有些忧心。”
徐听晚明白江月平心中所想——关于沈怀溪的事情。由于缺乏确凿证据支持她们的指认,一旦公开指责反而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因此这件事至今未曾向外界透露过半分。但她也采取了措施:安排温乐天暗中监视沈怀溪的一举一动,以防他出其不意的行动。自从那次事件后,除了偶尔见到闻长老来访外,沈怀溪几乎就待在宗门里面没有任何行动。
“放心吧,”徐听晚用一种温和而坚定的语气回答道,“我们身上带着可以即时离开秘境的符咒。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她抚慰着江月平紧张的心弦。
在这次秘境对决,柳清云不仅自己前来,还带来了梅家的家主梅遇卿。众人见到梅遇卿,无不恭敬地问好。见此情景,梅遇卿轻叹一声:“早知会让大家如此拘谨,我就不让清云带我来了。”
初千墨与王若拂适时出现,打破了略显紧张的气氛。初千墨笑道:“虽然都是好友,但基本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毕竟这些礼仪是我们从小学到大的,如果不遵守,那之前受过的训诫、学习的礼仪岂不是都白费了?”王若拂听后点头赞同。
梅遇卿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旁的徐听晚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她们不那么烦人了。
司空瑾站在一旁,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静静注视着师妹与孟鹤的师妹嬉笑玩闹。三年间,她们为了能一起玩,故意接下相同的任务。尽管两派间紧张对立,但这两个人却仿佛置身事外,乐此不疲地一起胡闹。
司空瑾对此全然知晓,但她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心中清楚,沧澜符宗与对方宗门之间,虽有纷争,但在面对魔教的共同敌人时,双方仍会携手并肩。这份微妙的平衡,让她对两派的纠葛有了更深的理解——日常的小摩擦,不过是大义面前的细微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