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瑶,把馒头给燕……质子。”陈知之连忙打断陈瑶瑶的话,好悬,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喊了句燕王呢。
陈瑶瑶登时眼珠子瞪的比牛眼都大:“哥哥,你疯了吧,我不给!”
陈瑶瑶不知道该怎么和陈知之形容自己心里不得劲,他们是来做工挣银子的,可她听出来大管事的意思,是他们做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这个狗屁质子了!还让他们给他做吃的给喝的!更别提工钱了!凭什么,就问凭什么!
陈张氏也是满眼不理解的看向自己儿子:“儿啊,这不对劲啊,我怎么感觉咱们被骗了啊?合着一个铜板都不给,就把这个人赖给我们了?”
陈知之不想和妹妹解释,毕竟陈瑶瑶现在护她的馒头,比眼珠子护的都要好,遂把陈张氏轻轻拽到一边,暗暗一指燕洵文,道:“这个人,在未来,是燕国的国君。”
陈张氏一脸震惊,扭头看了眼一身破衣烂衫,可表情拽的二五八万的燕洵文,不可置信的小声问陈知之:“之儿,你确定?你可别看错了,再帮错人啊!”
陈知之坚定的看着自己母亲,道:“真的是他,没有错的,我们现在帮助他,等他以后成为了燕王,会报答我们的,瑶瑶那边,娘你好好劝劝,对质子好,也是对她未来好。”
陈张氏搂紧了包袱,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道:“好吧,之儿以后是做丞相的,你的话肯定没错。”
于是陈知之一家三口就留下来,开始任劳任怨的照顾燕洵文,原本燕洵文还有点胆怯,觉得陈知之毕竟是未来的丞相,他的记忆中,这个男人因为玉华小姐的缘故,对自己或多或少是有些敌意和酸味的,但随后的一个月里,陈家人管吃管喝的,虽然食物一般般,但比之前他一天一个馊馒头喝井水闹肚子要好多啦,好歹都是热乎的,于是他渐渐的的放松了下来。
只是苦了陈知之三人,因为大管事怕他们偷跑,每次只要陈家人说出门挖野菜的时候,只让一个人出去,两个人必须留下做人质——是的,他们现在就靠陈张氏一个人挖野菜和一些野果,或者变卖,或者直接带回来做羹汤,还要将最好的一份给燕洵文,如此艰难的度日。
陈张氏坚持了一个月就开始吃不消了,毕竟陈知之是家中唯一男丁,而且未来是要做丞相的,况且他也不认识几样野菜,再说了陈张氏也舍不得他劳累,就让他留在驿馆。
她想和女儿陈瑶瑶出门找吃的,可大管事不让两个人出门,她今天由于太累了,准备晚饭的时候,就让陈瑶瑶自己出门,结果天都黑透了,陈瑶瑶才姗姗来迟,嘴上还冒着油光,闻着有股子肉味,篮子里就几棵马齿笕菜。
陈张氏疑心她去吃肉了,可想想又觉得离谱,他们又没什么钱了,哪里还吃得上肉?还是儿子精明,发现了这肉味有些像兔子肉,逼问了几句,才知道陈瑶瑶捡了只死兔子,自己在林子里架了火烤着吃了。
陈知之和陈张氏还没来得及心寒,结果燕洵文偏偏还叫嚷了起来:“你偷吃不带回来给我吃?好狠毒的女子,谁给你的胆子敢怠慢本质子!”
陈瑶瑶本来就自私自利,当初大哥和母亲说这个破烂质子是燕国未来的大王,给她画了好大的饼,她才勉为其难答应分他一点残羹剩饭,结果看着大哥和母亲都给他最好的,她怕自己的也被他俩分出去,每次都是一开锅就吃,吃肚子里她才踏实,所以一看到那只兔子,她手脚都比脑子反应快,立马就把独食吞入腹中了。
陈瑶瑶如今看着燕洵文理所应当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鼻子,开始破口大骂,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要不是我大哥和娘说你是未来的燕国大王,我才一点吃的都不分给你!你不知道感激我们,怎么还有脸埋怨我不给你兔子肉吃?我连大哥和娘都不想给,你就更别想了!”
燕洵文一惊,他还以为他自己才是上帝视角,以为这三人没有未来的记忆,如今一听,原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是未来燕王,竟然还这种态度?太过分了!
燕洵文没工夫惊奇为什么他们也会有未来的记忆,现在也不是理论这个的时候,因为被饥饿控制了大脑,他此刻满脑子都是烤的金黄酥脆的兔子——他到嘴的兔子肉被人吃了,这才是重中之重!几个人必须给他一个交代!
他燕王的架子立马端了出来:“你们还知道我是燕王?那你们平常还给我那么差的饮食?其心可诛!你们自私狠毒!有了肉就偷偷的吃了,你们就是这么服侍我的?等我做了燕王,我定要治你们的罪!”
陈知之吃了一惊,连忙道:“质子,我们平日里可是都把最好的给你了,你怎么不感恩呢?”
这是什么情况?燕洵文也有未来的记忆??可他不应该感恩戴德吗?
陈知之以为这一个月燕洵文虽然没说几句话,表面还有些高冷,但陈知之以为对方是在心里默默的感激,毕竟在牢牢记住自己一家人的好……可此时这么一听,怎么不对劲呢?还做了燕王就要治他们罪?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他们辛辛苦苦一个月,这是养出来一个仇人?
燕洵文冷笑:“感恩?感什么恩?你们是自愿来伺候我的吗?还不是签了卖身契来的,照顾我是你们的职责所在,我命令你们再去抓只兔子,否则我要你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