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能……】
【系统:不能。还有七个小世界,若是不能顺利度过,目标人物遭遇的怕是更危险。】
【系统:宿主,请勿意气用事。】
【……好。】
【帮我把消息传递出去吧。】
系统动作很快,第二天贺憬亲自给她喂了药之后,就说了这件事。
“我找到救你的药了。”
往日死气沉沉的眸子里迸发出难以忽视的光亮。
“哦?”
瑶迦顿了顿,问他:“是什么啊?”
“苍山雪。”
贺憬动作轻柔地给她擦去嘴边的药渣,“就长在苍云峰的山顶上。只要拿回来就可以治好你的病了。”
“苍云峰?那不就是第三轮的比试地点?”
“嗯。”
听她说到比试,贺憬雀跃的神色暗淡下来。
这些天她不是没有劝他去参加比试,可他当初参加武林大会的缘由也不过是为了找出他父亲死亡的真相,查明当年的凶手,报仇雪恨而已。
如今大仇得报,争权夺势远远比不上她重要,他只想好好地守着眼前人,对于比试,他没了多少兴趣不说,更是恨自己,恨自己急于复仇,才将她卷入这其中来,让她命悬一线,危在旦夕。
许是知道她下一句说什么,贺憬想也不想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虔诚吻了一下,拒绝:“我此去只为拿药,那武林盟主我不感兴趣。”
“然后呢?拿了药之后,治好我,以后咱们都吃不饱,穿不暖啊?”
贺憬皱眉抿唇,“我能养你。”
“我知道。”
瑶迦叹了口气,“但是阿憬,人活着不能没有追求,我还是喜欢当初追逐梦想的你。”
如果是普通朋友,她或许就信了他这句话。
可她不是。
她曾经无意间窥见过他对武学的渴望,窥见他想为自己正名的急切,也窥见他被人诋毁之后的难堪低落……
微微发颤的手轻轻覆上面前人的面庞,她细细瞧着他,将他的样子以眼睛为笔,慢慢刻画进了她的心底里。
“我希望我未来夫君能够事事如君愿,鲜衣怒马,万人敬仰,再无一丝阴霾染身……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贺憬眸光炯炯地盯着她,似乎要瞧到她心底里去。
她害怕他窥见她心底里的不舍,可也不敢轻易转移视线,只能迎着他的眼,努力将期待演到极致,将那丝丝缕缕蔓延上来的苦涩重新压至心底。
“好。”
他答应了。
“既然是你希望的,我就去做。”
——
淅淅沥沥的雨从屋檐挂落,像断了线的珠子。
闷咳声混着雨,叫人听不大清晰。
等好不容易止咳,瑶迦松开捂着唇的手心,瞥见掌心的那一抹刺眼的红时,面色习以为常。
倒是蒹葭惊呼一声,声音带着哭腔,“圣女!”
“大惊小怪做什么?”
瑶迦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攥着手帕给自己擦了擦掌心的血渍。
伸手想将手帕丢回铜盆,只是没甚力气,在手帕离手之际,蒹葭慌忙接过。
放好手帕之后,蒹葭将她的手塞回被子里,又细细掖好被角。
现在不是初秋的天气,只是带了些凉意,对旁人来说,这种天气驱除了平时的闷热,令人欢喜。
可对于免疫力差的瑶迦来说,终究有些不适的。
湿冷随着一股凉风顺着被子的缝隙钻了进去,叫瑶迦忍不住抖了下身子。
直至蒹葭端来热乎乎的汤药喝下,才好了些。
“过来,咱两说说话儿。”
瑶迦叫蒹葭,当初话说那么多都不费劲,如今进气少出气多的档口,一句话就几近耗费了她所有力气。
“您说,我听着呢。”
蒹葭放好药碗,迅速回到床边,眼巴巴地看着她。
现在她养病的这一座山庄里,就只剩下一些圣女教的守卫和几个仆从丫鬟。
最后一场比试各大宗门教派都有人参与,蒹葭本不该留下来,奈何这丫头执拗,死活不肯离开瑶迦,便叫她留在了这庄子里看护。
到底是一起长大的玩伴,瑶迦知道她心中的不舍,也没再多阻拦,顺从地任由她伺候着。
“我时日无多,先前教你的,你可别忘了。”
蒹葭武功高强,管理上下的手腕也不错,圣女教交给她,她也算放心。
虽说来这个世界是为了小反派,对于自己夺舍原身的事,她也不想马虎囫囵过。
瑶迦笑道,语气一派轻松之意,蒹葭一听却垮了脸,眼眶霎时红了。
“圣女乱说什么,贺公子已经拔得武林大会头筹,取得那苍山雪,此刻在返程中了,定不会叫你出事的……”
“嗯,我知道。”
“再说,那么偌大的一个宗门,我才不喜欢管着,平时偶尔帮你假扮圣女还好,你若是让我一直管下去,这种冤大头的事情我才不乐意。”
“那……教中我的书房暗阁里藏了些我的私房钱,都给你,就当是工钱,你看如何?”
“我不要,又不是缺钱。现如今也没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道理,大长老还在,琴圣奶奶还在,你忍心么?”
“嗯,不忍心。”
“圣女……!”
逐渐听出瑶迦话里的隐隐敷衍之意,蒹葭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反正我不管,你要答应我,等贺公子回来。”
“我……”
刚说了一个字,喉头又冒出一股腥甜,要说的话便卡在了喉咙处。
系统这时在脑海里提醒。
【系统:宿主,时间已经到极限了。】
【他到哪了?】
系统叹了口气,语气复杂。
【系统:就在街头,快到庄子门口了。】
【……好,我知道了。】
生命力慢慢从她身体里抽离开来,瑶迦恍惚之间,觉着自己像是听到了那迅捷的马蹄声。
她勾了勾唇角,喉咙口的话换了一句,“……蒹葭,贺公子好像回到了,你去帮我看看。”
蒹葭耳尖微动,习武之人五感敏锐,她也听到了渐行渐近的马蹄声,登时心底里一喜,也没多留意瑶迦的异样,忙起身,道:“那圣女您且等着,我这就迎贺公子过来。”
“好。”
她仔细又掖了掖被角,起身出门。
却不知,转身的那一刹那,床上之人已然合上了眼。
只余下唇角的那一抹笑意以及缓缓而下的那一抹红……
门外,青年马蹄声停,翻身下马之时,他没注意,踉跄地跌了一跤。
捂在胸口的莹紫色灵植滚了出来,刹那枯黄。
他愣怔怔地看着,心口的失措和慌乱感扩大,唇角的笑意渐失。
他从地上爬起来,沾了满身的污泥也不顾,慌忙捡起那苍山雪,重新捂进怀里,紧紧护着,脚步踉跄往里走。
每走一步,失了序的心跳如鼓,越发令他手脚慌乱,险些抓不住怀里的东西。
刚跨过后院门槛,里头传来一声悲痛惊呼,
“圣女!!!”
他又一个趔趄,直接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