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消息没?”齐云若一夜没合眼,疲惫极了。
“还...还没有,请殿下再给些时间!”侍卫的脖子都要缩进衣服里了。
“国师在哪里,让他立刻来见我。”齐云若握紧扶手,面带冷意。
片刻后,国师小心翼翼的走进大殿,他抬头看了一眼齐云若,很快就低下了头。
很明显,齐云若的脸色很不好看,风雨欲来的模样。
“你昨夜在哪?”她端起一盏热茶,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臣...”
“你可要想清楚再回答。”她施压道。
国师直接跪在地上,斩钉截铁的开口道:“臣昨夜一直在府上,从未踏出半步啊,请殿下明察!”
齐云若高坐在那处,直到喝完一盏茶水才开口,“你可知昨夜陛下失踪了?”
她带着试探的心思将此事告知于国师。
“什么?臣确实不知啊殿下!”
“哦?此前陛下最信任的就是你了,那你说说陛下脱困后最有可能去哪里呢?”她抬起茶盖,砰的让它自然落回到茶杯上,不偏不倚刚刚好。
齐云若抬眼紧盯着国师,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这...这...臣不知。”
“你是不知,还是不能说。”
国师咬了咬牙,犹豫着。
“倘若让百姓见到咱们的皇帝陛下成了这幅鬼样子,内忧外患,你嫌大齐国灭的还不够快吗!”她将茶杯从身前拿开,举到一侧松开手,没有想象到的碎片一地。
吓得国师吐出一口气,还以为茶杯要摔到自己面前了。
“陛下或许在公主府...”他终于开口。
“公主府?”齐云若狐疑道,显然她想不通为何父皇要去公主府,莫非是向三妹求救?
不过这是由她创造的梦境,她的父皇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刚何况现在的齐新月根本就不是齐新月!
或许是因为,她不是齐新月才会发生如此变故吧...
她招了招手让人将国师带下去,又唤来一名侍卫:“乘将军醒了没?”
“还没醒。”
如此正好,她现在要去公主府走一遭。
“殿下殿下!大公主带了许多侍卫闯进了公主府!”圆杏焦急道。
“这唱的是哪一出戏啊?”陈清霄帮绿萝理了理头发,不让它们留在衣衫里。
“咱们去瞧瞧。”绿萝将银铃别在腰封处。
她走动的步伐不慢,银铃却始终没发出一声声响。
齐云若一如从前站在花厅中央,只不过这次她没有侍弄花草,而是看着手下仔细搜查。
“长姐这是何意?”绿萝皱了皱眉,面色不悦地看着齐云若。
“丢了个人,听说在你这里。”她不以为然道。
“那看来此人对长姐十分重要了。”
“算是吧。”齐云若倚在柱子上闭目养神。
不消片刻,侍卫们绑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殿下,找到了。”侍卫轻声道,用黑布遮住了他的头。
侍卫将一把匕首举到齐云若面前,“殿下,抓到他时他正拿着这把匕首。”
齐云若睁开眼,看向侍卫手里的匕首,面露锐利,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齐云若拧了拧眉,接过匕首,上面的咒术已然刻全。
她的瞳孔微缩,唇线拉直,手指蜷缩了一下。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放下匕首满怀心事的带着人回了皇宫。
坐在马车里,齐云若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竟是如此吗...竟是...如此...
她不自觉的握紧拳头,原来当年下半段的咒术是这么来的。
回到宫殿里,齐云若质问道:“你化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皇帝随意的坐在地上,只是痴痴的笑着,似是疯魔了。
“你说啊!!!”齐云若眼眶愈来愈红,她一把将皇帝从地上揪起。
“母后当年是被妖杀死的啊!”
“我以为你忘了...”
“你化妖是为了刻咒术对不对!你说话啊!!父皇...”齐云若失声痛哭。
“我这些年来做的算什么...”
“一场笑话...”
“我原以为你是个懦弱胆小的人,害怕妖怪所以想要变成妖怪,竟不曾想...”
“你为什么不跟我讲!”
“仙门人不愿趟这趟浑水,任由大齐国自生自灭,单凭我们的将士远不能胜群妖,赤金蛇丹与那匕首便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自始至终,皇帝没有说过一句话,任由齐云若自言自语。
“咒术非天地灵气不能刻,你寻不到灵力便剑走偏锋打算用妖力对不对...”
“我现在明白了,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您已经去世千年了啊...”
皇帝的身体渐渐消散在空中。
齐云若像失了力气一般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低着头。
啪嗒,一滴眼泪落到地上。
“如此一来...这场梦境就快要结束了...”她的声音有些哑,她抬起头看向天上的太阳。
齐云若站起身,愣愣的擦干脸上的眼泪,向外面走去。
“戏就快要结束了,主角怎么能不登场呢...”她喃喃道。
——
绿萝握住匕首,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你瞧,这咒术...”
陈清霄显然已经料到,并不吃惊,“方才大公主绑走的那个人身上有微弱的妖气。”
“所以你之前说不一定非要用灵力刻,原来是这个意思!”
“哎呀,孺子可教也~”陈清霄满意的点点头。
“这做人嘛,思想不能太狭隘,灵力能做得的东西为何妖力做不得,妖存在于天地之间自有天意,万事万物讲究一个自然平衡...扯远了,总之,这匕首现在可是威力巨大。”
“不管你是多厉害的妖,被这匕首伤了,轻者寿元减半,重者直接殒命。”
“这咒术如此厉害!?”
“那是自然,这可是道元真人所创!”陈清霄一脸骄傲,“道元真人乃是我们修仙界飞升第一人。”
“道元...”绿萝眼神暗了暗。
此前在南都地宫里,那算命先生所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倘若是真的...那可真是难办了。
此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毕竟他看起来挺崇拜道元的...
若是知道自己崇拜的人做了那种事...噫...绿萝一个激灵。
这种感觉就像是真神不务正业在祭台跳舞一样...很贴切的形容。
“我总觉得马上就会有大事发生了。”绿萝看着浮在她手上散发微光的匕首。
她的神情逐渐凝重,微光很柔和,但为何竟让她觉得无比刺眼呢。
树上的知了一唱一和的叫着,像是在歌颂夏日的炎热。
绿萝身上一滴汗水也没有,可身旁的陈清霄就不一样了,拿着一把折扇疯狂的扇着,居然还能十分赏心悦目,真是难为他了。
“你说说,齐云若是不是针对我!?”
“嗯?”绿萝疑惑的看向他。
“头顶的太阳那么大,热的要死,你怎么一点事也没有?”陈清霄指了指天上的太阳。
闻言绿萝也觉得齐云若在针对他,她自己确实一点也不热,毕竟她是个很怕热的长灵!
“既如此,驸马!本公主就赐你个恩典,今夜许你在凉亭入睡,此事就这么定了,圆杏!将凉亭收拾一番,今夜驸马要歇在那里。”绿萝唤着站在不远处的圆杏。
“是!”圆杏欣然地答应下来。
天渐渐暗下来,陈清霄在凉亭走来走去,一张软榻,一张小矮桌铺满各种画轴,透过细纱可以看到小池里种满的荷花,微风带来阵阵幽香,偶尔还有蛙叫。
待到星星挂满天空,陈清霄终于躺了下来,略带闷气地将画轴推开,画轴散开来,铺了一地。
上面尽是些山水画,陈清霄将一只胳膊压在头下,似是有些不舒服,他将单腿弯起。
夜晚总是要比白日里凉爽些的。
不知道绿萝现在睡着了没有,反正他睡不着。
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抱着绿萝睡觉,今夜该不会要失眠了吧,真是糟糕。
都怪齐云若!看不惯燕远山你搞燕远山啊!搞我干什么!
都说不能入戏太深,她肯定是入戏太深了!
有没有搞错!陈清霄越想越气,索性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好气,根本睡不着,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想去暗杀齐云若。
还好他没有失眠太久,他想着自己的暗杀计划,先偷偷离开公主府,然后爬狗洞进皇宫,翻檐走壁,潜进她的宫殿,等等!她宫殿是那个?
想着想着他就睡着了,不知梦到了什么竟笑出了声,莫不是成功暗杀到齐云若高兴坏了吧?
日夜交换之际,绿萝放在梳妆桌上的白玉耳环散发光芒发出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