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生摇摇头:“看着没什么事,可能下巴脱臼了,得去医院做个伤情鉴定。”
齐原把曹贵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把罗南江叫到了角落。
齐原问:“他还手了吗?”
罗南江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曹贵倒是想还手,他还没碰到罗南江就被踹了。
“有点难办,不知道他伤的怎么样,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和解?”齐原说:“如果花点钱能和解,你愿意吗?”
和解?想都别想。罗南江这人本来就倔,加上这件事他又没做错,让他先谈和解道歉,想都别想,他宁愿再打曹贵一顿然后去坐牢。
罗南江表情微变,不情不愿地说:“不愿意,我没错。”
罗南江长得白净,脸又很小,眉眼在这张脸上像是水墨点缀,浓淡相宜。看到他的表情,齐原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他的委屈。他心下一软,放缓了声音,“他伤的应该不严重,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骚扰你?”
罗南江想到了曹贵带来的东西。
“他带了酒和花,还有一袋想用来猥亵我的情趣用品,在我房间的垃圾桶里,走廊的监控应该能拍得到。”
“这样,你继续在这里待一会,咬定了说他猥亵你,我去帮你拿证据。”
齐原和齐文斌说了回酒店取证的事,齐文斌表示需要警察协同。他刚想表态自己可以跟过去,隔壁办公室有个中年警察拿着个保温杯走了过来,说“我陪他去。”
“唉,齐队?”郭生和齐文斌互相看了一眼。
齐铭是执法勤务的老支队长了,这种小事哪里用得到他管。他这会突然站出来说要陪齐原简简单单地去酒店取证,郭生和齐文斌都觉得惊讶。
齐铭本来是出来装水的,不想看到了个眼熟的面孔,这才站旁边顺便听了一会。他没管郭生和齐文斌什么反应,放下了杯子,和齐原说:“走吧,你带路。”
曹贵算是看出来了,齐原是来帮罗南江说话的,想到了他带过去的东西还在罗南江房间,他顿时觉得胜算不足,又开始扯着嗓子闹了起来,指着罗南江说:“好啊,原来你和烧烤店老板早就有一腿,怪不得每天都给我点烧烤,我痘都长到脖子上了你还给我点烧烤,你们俩早就勾搭……”
齐原刚走到门口,听到曹贵的话,脚步停了一顿,又继续往前走,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过。
罗南江突然起身锁住了曹贵,紧紧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
曹贵剧烈挣扎,眼看又要打起来,郭生和齐文斌赶紧过来给两人拉开。
齐文斌复杂地看了一眼齐原的背影,摇了摇头,同性恋的世界真乱呐……
酒店和金荣烧烤都在一条街上,离警察局不远,有齐铭在,监控调的很顺利,东西也很快拿回来了。
鉴于房间里面没有监控,他们说的话不好算数,从走廊的画面和聊天记录来看,确实是曹贵半夜喝了酒上门去骚扰人家,并且曹贵颌面没有创口,身上没有任何流血处,警察还是建议和解。
曹贵还想讹点钱,郭生说:“我给你开个单,你可以去做个伤情鉴定,不过他也可以去告你性骚扰,法官可能会定义他是正当防卫,你们自己再讨论讨论吧。”
郭生言下之意,倒打一耙讨不着什么好处,没什么事就不要在这里再拉拉扯扯了,赶紧走。
曹贵这会儿才自知理亏,不再吵闹,默默地坐着生闷气。
罗南江想不通他生什么气,跟他说:“我揍你两拳是你应得的,你以后不要再去骚扰别人了,不然被打死都算轻的。”
曹贵没理他,站起来一把薅过桌上放着的报警回执单,气愤愤地走了。
罗南江松了一口气,这都什么事儿,人生中第一次进警局竟然成了嫌疑人,简直是无妄之灾。他跟警察握过手,道了谢,也准备回去了。
齐铭回来后就在旁边坐着,见事情差不多了,齐原同齐铭打了招呼,示意要离开了,齐铭对他点点头。
罗南江和齐原离开后,郭生和齐文斌好奇地凑到齐铭身边,问他:“齐队,你最近不忙吗,这种小事都掺和?”
齐铭靠着椅背,只说:“以后你们再看到他来警察局,记得跟我说。”
他?
齐文斌问:“谁?那个烧烤店老板吗,你们认识啊?”
“14年泥石流,两个高中生去帮忙救人,其中一个被埋了,你们记得不。”齐铭摸到了烟,放到嘴里,“那个被埋的就是他。”
“哦,是他呀。”郭生来的早,但是也没那么早,14年他都还没来这里就职呢,不过他也算当地人,隐隐约约记得这件事,当时消防队好像还给这俩高中生发了奖状。
齐铭深吐一口气,浓重的烟雾从鼻腔处散出来,模糊了他眼前的视线,他看着这烟雾入了神,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郭生和齐文斌又听见他缓缓开口:“两年前鸿峰镇重大刑案,一家三口失踪三年,尸体也是他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