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又是另一道担忧的男声。
急促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可她看不清前面的两个人是谁,她的眼睛又一次不受意识地闭上,身体也滑了下去。
罗南江在楼下碰到了昨天同桌的女学生,她们说言老师可能去办公室了。
齐原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带着罗南江走到了教师办公室所在的楼层。
走廊的灯没开,一条长廊黑黢黢的。有个人影从办公室里出来,齐原估算着这个人影大概的身高,判断性地叫了一声言灵的名字。
可她还未回复,就直直地摔倒在地。
罗南江连忙跑过去看她。
“言灵!”罗南江把她的身子扶起,手搭上了她的右腕给她把脉。
“应该是低血糖。”罗南江松了一口气,他和同样蹲下来的齐原说:“而且她月经来了,现在很虚弱。”
齐原推了推右侧的门,没锁。
他帮忙把言灵抱了起来,对罗南江说道:“先进来。”
齐原把言灵放到就近的椅子上,罗南江的手摸到了墙上的灯。刚要按下,他的手又停住了。
罗南江转过头去,和齐原的眼神撞到了一起。两人无声地商量着。
罗南江小声地问:“会伤到她吗?”
齐原摇了摇头:“应该不会,可能会困几天。”
罗南江走到了门口,手把着门,“你快点吧,我看着门,不让人进来。”
下一秒,漆黑的办公室里冒出了几团白光。
*
鹰市接连下了两天的暴雨。此刻外边依旧电闪雷鸣,窗边隔一阵子就闪过一道白光。晚九点半,这场持续了三个小时的雨丝毫没有一点变小的趋势。
楼小满午后就把家里电器的插头都拔了。吃完饭,做完晚课,跪坐在书房里抄经。
雷声轰鸣,云层好像都要爆裂开来,窗框被风摇地不断发出“砰砰砰”的响声。楼小满充耳未闻,平静地写完了这一卷的《太平经》。
片刻后,楼下传来细微的开门声,隐在了轰隆的雷电中。
“汲啦”。短暂的开门声只有一瞬,楼小满还是捕捉到了。
她穿上拖鞋迅速跑下楼去。
“爸?”楼小满试站在楼梯口探性地喊了一句。
门后的男人穿着厚重的军绿色塑料雨衣,刚收起来的雨伞搭在墙边。雨衣滴滴答答往下渗着水,伞间处也不断流出淌下的雨水,男人站着的地方很快就湿了一大片。
刚关好门,楼衡就听见了女儿的声音。他找了个干的位置,把藏在雨衣里的包放在几步外的地上,才转身看她。
“小满,你还没睡。”楼衡说。
“等等,你别动!”楼小满找了个桶,提了过来,将她爸脱下来的湿雨衣丢进去。
楼衡不敢乱动,怕雨鞋给地板踩湿了。站在门口的地垫上停留好一会,才敢踩进来。
他往女儿身后看了一眼,问:“你妈呢?”
“楼上睡着呢。前两天你没回家,她没睡好,现在在补觉。你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不就是做个法事吗?”楼小满问。
楼衡啧了一声,“海市太远了,而且发生了点别的事。一言难尽。”
“吃了吗?”他不知道从哪又翻出一个塑料袋,提到楼小满的面前。
一股炸物的香味从塑料袋里飘来。
“你最爱吃的炸鸡!”楼衡笑了起来,眼睛周围的皱纹根根分明。
“动车站出来全是炸鸡店,我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炸鸡了,呐!快拿着。别让你妈发现。”
楼小满僵硬地接过塑料袋,打开一看,是肯德基的全家桶。
她无语地说:“爸,我上次都跟你说了,我这个月不碰荤的。”
楼衡扶着门框换鞋,说道:“吃什么斋,多吃肉才长身体,况且你又不修全真。”
“我就是不吃。对了,我申箓的材料交上去了,你别让观里再把我的申请丢了。你这次要是再让观里卡我,我就去别的市交。”
楼衡笑了两声,说道:“申请材料不能跨市交。”
楼小满:“那我就去别的市从头修,重新传度也行。”
她把炸鸡还给楼衡:“反正我不吃,你也别想拦我。”
楼衡没接袋子,只说:“不吃就不吃。你放冰箱里明天看你妈吃不吃吧。”
“哦。”楼小满接着道:“对了爸,我有点问题想问你。”
楼衡整理好鞋子,提着包走进家来,对楼小满说道:“你能不能帮我烫点面条,我饿得很。我去洗个澡热热身子,有问题等下说。”
“好。”楼小满把炸鸡放进冰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