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严巍侧头看着旁边堆成小山一样的衣裳,破天荒地扯了扯唇角。
沈盼璋,还算你有心。
翌日
晋王府的前厅,晋王听人通报,说是荣骁王登门。
此消息一出,在场的人互相对视几眼。
自严巍归京救驾后,陛下十分信任严巍,更是破例将他封为异姓王。
在场众人里,晋王最喜出望外,大手一挥:“快请!”
严巍一入府,在场的权贵拥趸而来。
晋王亲自作陪严巍,直到后来有人又通传说其他三位亲王也来了,晋王不好表现的太明显,这才收敛了些。
“阔儿,你去陪着荣骁王看看咱们院中的光景,我刚才听荣骁王似乎对我们王府后院的景色很是好奇,”晋王对着世子使了个眼色,又对严巍道,“本王先失陪了。”
“多谢晋王,有劳世子。”严巍颔首。
翡阔跟严巍算不得陌生,曾经两人也算是点头之交。
看着这个跟自己同龄的男人,心里还有些暗暗不服,谁曾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当初那个不起眼的街市渣滓竟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骁王,连他的父王都要拉拢他。
心中虽百般瞧不上,但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
“王爷,我们后花园里养有各种珍奇怪兽,若是王爷不嫌弃,我领王爷去参观。”
翡阔看向身后,说话的是跟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翡娇,虽然翡娇是侧妃所出,但翡娇是晋王唯一的女儿,备受宠爱。
见翡娇凑上来,翡阔眉头轻挑,陛下有意赐婚,这严巍既没答应,却也不曾拒绝。
想着,翡阔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严巍的脸色,但严巍面色冷静如常,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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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盼璋今日也来了晋王府,同她一席的是各家闺秀。
厅中,隔着屏风,女眷们这边能看到外头长亭里的男宾。
相较花厅女席这边,长亭灯火如昼,觥筹交错,很是热闹。
“你们瞧,晋王世子旁边那人是谁?看着好大的派头。”
听到这话,有人瞧了沈盼璋一眼,压低声音:“那是荣骁王啊。”
有人惊呼:“荣骁王!”
一时间,大家的视线都落在沈盼璋身上。
沈盼璋今日既来此,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局面。
原本大家似乎都已经对她和严巍的轶事不怎么提及,现在她跟严巍又在同一个场合中,大家难免又讨论起这事。
虽然大家不至于当着她的面直言,但是她们眼神中的打量,还有神情中藏不住的因为嗅到八卦而引起的激动,都让沈盼璋心生疲怠。
有好事的人看了眼沈盼璋的脸色,悄声道:“说起来,我今日下午看到翡娇郡主在荣骁王身侧呢,之前还听说陛下有意给荣骁王和翡娇郡主指婚呢,看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真的。”
“是呢,如今荣骁王立了赫赫战功,又是独身,”说话的人说完这句,瞄了一眼沈盼璋的脸色,又压低声音,“自然少不得好姻缘。”
“哎,咱就是说,有些人就不是享福的命,命数这事,还真是说不准。”
“我记忆里,这沈盼璋不爱参加这些宴席,怎么今日倒是来了。”
“就是,莫不是想来瞧瞧翡娇郡主。”
“瞧也没用,这翡娇郡主,不论品行、才情、家世那可都是胜过她沈盼璋千百倍,她今日前来,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整个席间,女眷们掩帕调笑胡侃,同沈盼璋一席的女子们还算有修养,没人当着她的面说些什么,但是隔壁桌上偶尔传来几句流言,总是叫人尴尬。
酒过三巡,女眷这边快要散席,有好些年纪小些不能沾酒的女眷已经用完膳去外面院中看景色。
“啊,抱歉,对不起沈姑娘,是我不小心,我给您擦一下。”来添酒水的丫鬟不小心碰翻了沈盼璋面前的酒盏。
“无碍,我去清理一下。”沈盼璋也借机起身更衣。
走出花厅,外面的月色和灯影洒在沈盼璋身上,显得她身影更加单薄。
尽管夜色渐深,但整个晋王府灯火如昼,有唱戏的,说书的,亦或投壶、摆弄文采的人群,周围不时传来女子的欢呼声,好不热闹。
沈盼璋今日来赴宴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准备离开。
“沈姑娘,随我来吧。”
沈盼璋点头,正要跟上去,有人喊住了她。
“沈姐姐,请留步。”
沈盼璋侧身,看到了一身紫衣的翡娇郡主。
半年前严巍回京后不久,陛下就有意将翡娇郡主许配给他。
而听人说,严巍一直半推半就,从不曾答应或拒绝。
但以沈盼璋对严巍的了解,不拒绝,就代表这事儿九成是真的。
自来了,她便一直远远观望着,看着那翡娇郡主待人有礼、行事有度,如传言一样,是个聪慧温和的女子。
有这样聪慧高贵的女子作母亲,鹤儿日后的路定会走得更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