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一点皮外伤,被关在这里,哪能不受点伤,你不用担心我,你不是想要回南明,你趁早回去,严巍不能杀了我,顶多是要我脱层皮。”
听着薛观安的安慰,沈盼璋将带来的伤药递过去。
薛观安接过来,只听她闷声:“我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你会怪我吗,你放心,我只告诉他一人,事情不会传扬出去,只叫他一人知晓就好。”
“你……盼璋,我身上的伤真的一点都不重,你不是一直想离开南明,若是你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他,他还会让你离开吗?”
“可事情到了现在的地步,已经违背了我的初衷,我无心伤害任何人,可与我亲近之人都不得安好。”
“盼璋,这不是你的错。”
沈盼璋摇头:“你受委屈了,等他知道了真相,你就能出去了。”
沈盼璋缓缓起身,手腕被拉住。
是薛观安伸手握住她的腕子。
“薛大哥?”
薛观安自知失礼,可这次他不想放手。
“盼璋,你不用怕害到我,我不怕受罪,只要是你,哪怕是去死,我也甘之如饴。”
望着薛观安的神情,沈盼璋怔了片刻,随后如烫到般缩回手。
薛观安黯然神伤之际,听她低声问:“薛大哥,当时我在南明寄给他的信,可是你拦下了?”
“是。”
望着女子离去的背影,薛观安靠坐在狱墙上。
想到前些日子严巍来过,使出浑身解数威逼利诱他离开沈盼璋。
“你当初放弃过她一次,怎么这次就不肯松手,莫不是我给的东西,薛大人看不上?”
“我劝薛大人见好就收,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是我要劝王爷才对,你都要成为太子殿下的乘龙快婿了,何必抓着盼璋不放?”
想到那日严巍气急败坏的样子,薛观安摇头轻笑,面上逐渐漫上苦涩。
哪里是他不肯松手,从头到尾,她对他,毫无情意。
是他一厢情愿,自以为拦住了她的信,让严巍误会,害得严巍被赐新婚,以为这样就能让盼璋死心。
—
从昭狱出来,沈盼璋见到了张子昶。
昭狱不远处的长街上,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此车外围镶满宝石,足见主人奢侈。
车门轻开,传出香粉的味道,浓重地有些呛人。
张子昶曾是左相之子,但年少时不学无术,日日跟着寿王厮混,后来闹出聚众□□一事,他被左相逐出门,自去年宫变后,左相被杀,寿王被囚,已经很久没见到张子昶招摇过市了。
马车里有人探出头,是个身着雪色狐球的年轻男子,他生得阴柔,不能用寻常形容男子的词语来描述,更像女子的貌美。
“见到情郎了?”
“张大人为何要帮我?”
望着眼前的女子,张子昶笑笑:“谁让我跟严巍是死对头,只要是让他不高兴的事,我就乐得去做。”
得到这个答案,沈盼璋顿了顿,但还是微微伏身:“多谢大人今日相助,我欠大人一个人情。”
“不欠了。”
“嗯?”
望着沈盼璋的疑惑神色,张子昶摇头失笑:“沈姑娘快回去吧,若是让那严王爷知道了,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望着女子远去的单薄身影,张子昶微微出神,直到瞧着人走远,他才收回视线,发出一声轻轻喟叹。
—
一连数日,总有小厮来禀:“王爷,南巷那边又来人了。”
“不去。”
“这次是沈氏夫人亲自来的。”
“那也不去,让她回去。”
严巍面色不善,估计她又是来气他的,他最近还没大好,经不起折腾。
第二日,石山来禀。
严巍正要生气:“怎么,她又来了?”
“不是,”石山面色有点凝重,“是关于严大公子的事。”
“严玉书?他又惹什么祸了?”
听到这个名字,严巍满脸嫌恶。
石山语气认真:“王爷还记得年前您和沈氏夫人在战王府附近那条官道上遇刺一事,已经查到,幕后凶手就是严大公子。”
闻言,严巍面色陡然沉下来:“他哪来的狗胆?”
在官道上,刺杀他?
严巍最了解不过,严玉书这人混账至极,却也胆小。
若是先前他要害他,倒也说得通,可现在,他竟还敢刺杀他?
除非有什么让他狗急跳墙的由头,又或者他要害的是一个他自认好欺负的人。
突然,严巍沉郁的面色变得阴鸷。
“去查,当初在府中,她和严玉书还有母亲和三弟四妹那边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尤其是和吴氏争吵回沈府那事,再给我仔仔细细的查!”
“是。”
“还有,先前我让你去找我奶娘,寻的如何了?”
听这话,正中石山下怀,他赶紧道:“已经找到了,就在乡下庄子,王妃派人伺候她养老呢。”
“那便请她进京一趟,不要惊动任何人。”
此刻,严巍眉头紧锁,神色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