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在地上不断蠕动、寻找肢体的筋络触须,度朵只觉得场景非常的熟悉,和她在巷子里的那一单委托遇见的怪物似乎一样。
“肉身重组?”度朵挑眉看着重新直立起的筋络触须,手腕翻转了一下,苗刀已经蓄势待发。
“我怎么感觉我好像闯祸了?”雪漫融看着那些诡异蠕动的血管筋络,和有心跳声的石墙,有些后悔去往那个地方。
“说什么呢?还多亏你了,看到那了吗?”姜了烛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
“你去后面查看的时候,我们就发觉那石墙不对劲了,它的后面可能是掩饰住的门。”
时显黎对着雪漫融解释道。
但下一刻梅针箭刺入石墙之中,众人只听到一阵巨响,似乎是心跳的收缩声,所有的筋络触须猛地缩了回去。
所有人警惕地看着陶俑群和对面的石墙,慢慢聚拢在一起。
只见距离最近的陶俑表面泥壳簌簌剥落,露出内里青铜骨架包裹着暗红血肉,那些血管正随着石墙的脉动鼓胀收缩。
“乌鸦嘴……”姜了烛没好气地白了眼盛九张,而后准备开始战斗。
盛九张则是撇了下嘴,把额头前的碎发胡乱撩上去说道:“本来就是……”
而后众人脚下的青砖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第一排陶俑的眼窝炸开两团幽绿磷火,文哀早已拿出判官笔甩出三道攻击。
笔下的攻击在半空燃成火球撞上陶俑胸口,它们原本就是青铜碎片组成的陶片开始脱落。
而里面赫然露出跳动的肉瘤心脏。
“打碎那玩意!”盛九张抄起登山镐砍断侧面扑来的断臂陶俑,青铜指甲擦着他耳际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整片陶俑群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般接连暴起,石墙渗出腥臭黏液,起伏的动作也逐渐大了起来。
时显黎旋开背后的铁伞挡住陶俑身体破碎飞溅的青铜碎片,伞面的八卦图腾泛起微光。
“九点钟方向。”她话音未落,时显曦身影一闪,双手变成利爪已经捅进那只独眼陶俑的心脏,暗红浆液喷在伞面上滋滋作响。
时显黎的八卦伞下似乎隐隐约约出现一丝红线缠绕在时显曦的脖颈处。
“并蒂双花?”盛九张往她们那俩的动静看了一眼,精准地捕捉到了她俩一左一右的胳膊处显现的并蒂莲。
“她俩可是碧云门的秘密底牌。”白芷向六门挑了下眉炫耀自家孩子。
最棘手的后方陶俑此刻才完全挣开泥壳,被血肉筋络铺满全身的身躯挥动胫骨刃横扫而来。
封烬贴着地面翻滚时瞥见它脊椎处纠缠的血管全都通向石墙裂缝,反手将蛮牙甩向那处连接点。
“石墙连接点!”金属碰撞声里夹杂着陶俑喉咙里非人的嘶吼。
王才休拿着折叠镐直捣石墙处,只见石墙突然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嘶吼声却没有让众人停下动作,换一种说法则是这种声波对她们完全没有。
王才休的胸口处的心锁强有力地安抚着六门的心脏,隔绝声波的袭击。
而碧云门的雪漫融动用愿力萦绕在队友的周身。
而后时显黎的八卦伞中从伞面八卦图中心激射而出三张朱砂符箓,她踩着伞柄腾空抓住符纸,抹过周身萦绕的愿力对准陶俑丢去。
燃烧的符火在空中结成太极图的样子,将半数陶俑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些陶俑的胫骨刃距离白芷咽喉只剩半寸,却被度朵的苗刀一撩,而后再是往下狠狠一砍,陶俑的胫骨刃碎了一地。
“谢谢。”白芷朝着度朵点点头,而后继续冲向陶俑之中。
"接着!"姜了烛看着盛九张被围在筋络触须之中,丝线缠住盛九张腰间,借力将他拽离包围圈的瞬间,封烬的蛮牙裹着燃烧的火焰捅进触须尾端。
血红色浆液喷涌时,整堵石墙突然发出闷响,那些连接陶俑的血管开始疯狂抽搐。
骆琳将两把刀插在陶俑天灵盖,第三把刀沾血后直冲陶俑的眼窝。
而后文哀笔下的攻击浮现“爆”一字,瞬间陶俑群的眼窝处磷火接连炸开,姜了烛趁机甩出丝线利刃钉入它们心脏位置。
下一刻石墙之前的嘶吼声变为啼哭的幼崽声音,不像是人类的婴儿发出的声音而像是兽类幼崽的声音。
前线的几人顺着那声音发现是在石墙的最上方,血玉从石墙中透露出来,周围缠绕着无数血管筋络。
“上面血玉!”
时显黎突然旋身将铁伞插进青砖缝隙,伞骨往上弹开好几节节锁扣,而后伞面完全展开。
时显曦一蹬腿跳在伞面上,接着伞面的力一个跃身双手的利刃朝着血玉而去。
那些陶俑和筋络触须纷纷朝着空中的时显曦而去,地下的众人却不给它们任何接触她的机会。
当最后一具陶俑在丝线中崩解成青灰色粉末,石墙表面鼓胀的血管藤蔓如同被抽干般急速萎缩。
血玉被时显曦的利刃刺穿,瞬间爆开从里面滑落出什么东西掉在远处的地上。
“墙在动!”白芷看着那些脱落血管后暴露出暗青色石砖,如鳞片般翻卷收缩,露出后方三米高的青铜门。
度朵摸了一把陶俑身体和血管筋络喷射在脸上的血红色液体,看着青铜门说道:“这些鬼东西...原来都是守地宫的活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