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没反应,良玉烟没忍住,指尖落在他唇瓣上又按了按。景澜的体温一贯是比他高一些的,在初冬的季节里,这偏高的温度就更是显得难能可贵,良玉烟微凉的指腹贪婪地多停留了一小会,汲取着这一小份温暖。
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景澜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要醒来的征兆。良玉烟连忙收回手,闭着眼窝会他怀里。
但下一秒,就听见头顶传来熟悉声音:“我还在等你什么时候吻我。”
良玉烟听他声音里的清明就知道这人是装睡,把头埋得更低,闷声道:“那你等吧。”
景澜却用手握住了他的肩膀,自己往下蹭了蹭,缩到和他相同高度的位置,面贴面的靠近:“烟烟。”
他的语气很软,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可表情却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灼人的温度落在他眼下,亲昵又温柔地轻轻按着。
那一片乌青不是好好睡一觉就能立马补回来的。他都不知道良玉烟这几天几夜究竟忙到了什么程度,不过才几天没见,就把自己熬成这副模样。
良玉烟讨好似的把半边脸都主动凑过去,贴在他掌心。
“别生气了?”
景澜也是头一次发现这个人竟然在工作的时候能有这么……鞠躬尽瘁的奉献精神。
奉献到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可以不管不顾。
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景澜皱着眉,泄愤似的捏了捏他脸颊的软肉。
松开手却连点红印都没留下。
“我没有生气。”景澜反驳,“我只是没有想到男朋友是个工作狂魔。”
良玉烟是想反驳的,但话到嘴边,却又被自己这两天的所作所为给逼得自动倒退回了肚子里。
他上辈子顺风顺水地过了七年,虽然没遇到过现在这些事情,却也经历过不少正常范围内的意外情况,比如杀青后又被召回补拍,比如因为对角色的磨合程度达不到导演的要求而被勒令停拍两天送去跟老师魔鬼训练,又比如没跟公司换合同前被当做摇钱树接了一堆商务通告,一边拍戏一边还要抽空应付商务,忙得脚不沾地,只能在航班上眯上两三个小时,下飞机后又是一场大战。
哪怕后来又翔哥,有小苏,还有一堆的助理和专业的团队,但只有他是站在台前面对镜头的那一个,他也渐渐习惯了独自一人连轴转地工作,拍戏、赶通告、全国各地的飞。
反正忙完这一段就好了,再累也可以攒到之后休息。
他一贯是这么想的。以至于这种行为模式在重生后行程并不紧张的现在,又被他自己逞强着一力抗下大半。
却也忽略了自己现在的体质和上辈子工作狂魔的状态是远不能及的。
良玉烟虚心接受批评,软声道:“我错了,我下次一定不这么加班。”
景澜却摇摇头说:“没事。”
良玉烟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没事?”
……
他怎么感觉事情好像更严重了……
景澜听出了他话里的犹疑,有些好笑地抬手把人抱进怀里:“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这不怪你。”
“对工作认真负责是好事,你愿意这样沉浸投入地演戏也说明你享受它,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支持。”
“所以你尽管做你想做的,其他的交给我就够了。”
良玉烟思考了半天,刚睡醒的脑子才转过弯来。所以景澜的意思是,他不会拦着自己工作,但是会用别的方法“合情合理”地进行适当干扰……
是这意思吧?
良玉烟这才想起找手机看眼时间,屏幕刚刚亮起,就看见了徐导在群里@所有人后发的放假通知。
“……”
良玉烟抬眸对上景澜的眼神,适时地沉默。
合理……确实是合理的。带薪放假,谁不快乐?更何况是在高强度连轴转的连续工作之后。良玉烟对他的处理方法没话说。
景澜看他默默无言,也明白他的意思,亲昵地贴上来吻他,温热的唇瓣一下一下、若即若离的轻轻落下又飞快离开。
不知道是谁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景澜的动作,翻身起来关掉闹钟,也顺势起床披上了外衣。
良玉烟的反应还迟钝着,看他行云流水般起了床,刚想问,却又被他先一步摸了摸睡得凌乱的软发:“我去拿药,一会就来。”
良玉烟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他说的药是什么药。是他们两个上次去中医院看病开的药方,算算日子也喝了大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