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了很久,吵到最后秦域头都晕了。只记得姜阿婆走的时候脸红脖子粗,声音都哑了,还不忘威胁他,“秦老二!”姜阿婆指着秦域,横眉竖眼地撂了一句:“你等着,你偷我菜这事没完,等我得空了一定村公所找村长告你去。!”
在农村,村公所就等于警察局,而村长的地位就相当于警察局局长。
不过拔了两棵菜而已,不至于“报警”吧。秦域心里这么吐槽着。但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您老消消气。我再不敢了。”秦域连连赔笑。
倒是秦大姐没骂尽兴似的接了一句,“你去告!你去告!大不了嘛让马大庆来咬我嘛!”
听了这话,本都已经打算要走的姜阿婆又停下转过了身,手指在脸皮上勾了两下,暗示秦大姐“不要脸”然后一口唾沫接着骂道:“是了是了,让他来咬你屁股,你就开心咯!”
“你……””秦大姐上前一步,又被秦域拉住,“大姐,我们回去吧。”秦域说着,不由分说地把秦大姐半拖半拽的直接拉到厨房,关上门,说:“大姐,算了算了。”
秦大姐仍是一副愤愤不平地样子。
“小玉,我告诉你!姜阿婆那个人就是爱挑事儿,她自己过的不如意,就看哪个都没得个好脸。”
秦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对了大姐,你刚刚说她儿子去坐牢去了,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人类的本质就是爱八卦。特别像秦大姐这样缺乏娱乐活动的农村妇女来讲。听到秦域问起姜阿婆家里的事,她也顾不上骂架,而是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细细和秦域讲述起姜阿婆家里的事情来。
原来姜阿婆也是个命苦的。她儿子刚出世,丈夫就死在矿上了。那年代,农村对于改嫁这事也没现在这么开明,她又要强,就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儿子拉扯。好不容易,她儿子长大了,没等给她领回个媳妇儿呢,就因为犯了事去坐牢,判了无期。从那以后,姜阿婆就成了村里的五保户,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生活。
秦域听得入神,忍不住问:“那她儿子到底犯了什么事?”
秦大姐叹了口气:“在外面和人打架,把人打死了!”
秦域:“打死了?”
“是啊!”秦大姐点头,说:“姜阿婆那脾气今天想必你也见识到了吧,她那个儿子脾气比她还厉害,从小就是村里的刺头儿,自从他进去后,我们村子都太平了不少!只是从那以后,姜阿婆就更加孤僻了,对人总是冷冷淡淡的。感觉谁都欠她几百万似的。”
秦域点了点头,心中渐渐有些可怜起那个老太太。
“对了,大姐。”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说:“姜阿婆家是不是就是在前边,路边有些竹子那家?”
秦大姐点头:“嗯啊,就是那儿。”
秦域若有所思。
“我可提醒你啊。”秦大姐看着他说:“姜阿婆这人作怪得很怪,又斤斤计较,村里没多少愿意和她来往的。你以后见了她最好躲着点。特别是她家菜地,可再不能去了啊。”
“我哪敢啊。”秦域笑着说了句。
厨房里的气氛渐渐变得轻松起来,现在做晚饭还早了点,秦大姐似乎也不忙,就继续和聊天。从姜阿婆的儿子,到村长马大庆……一个下午的时间秦域基本就对这个村子里的人家有了一定的了解。其中让秦域尤其感兴趣的是,秦大姐说起,前段时间有一伙儿外地口音的人来看了这里的一座山头,据说,是想盘下来搞一个什么摩托车越野俱乐部。
“也不晓得那些城里人是怎么想的,那个跑马山路陡得很啊,平时我们放羊放牛都不想去,他们居然还想去那里骑摩托,也不怕摔死哦。”秦大姐唏嘘道:“真是吃饱了没事干哟。”
谁知道呢。秦域耸了耸肩。他对别人的爱好不敢兴趣,但对这个摩托车越野俱乐部所会带来的商机还是挺有兴趣的,便问秦大姐:“他们真的要在这里弄吗?规模大不大?”
秦大姐脑子没他那么活络,也没想太多,只说:“我哪个会晓得哦,就是听村长他侄子马强说,啷西南地区最大的极限越野俱乐部。反正我也搞不懂。”
“这样啊……”秦域点点头,心里默默开始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