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舒跟女儿挨个介绍完后，我小声问她 ：“你让小韵叫他们一个个哥哥姐姐的，叫我却叫阿姨。”

“他们都是新来的，比小韵也就大个十几岁而已，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姐姐呢。”允舒说。

我冲允舒不满地翻了个白眼。

这时我看见对面的文欣然看着我笑了起来。

“笑什么？”我笑着问她。

她没有回答我，而是把杯子递到我面前，用她独有的娇甜语调说：“姐姐，可以帮我倒水吗？”

允舒看着我朝欣然努了努嘴说：“叫你姐姐的人不就有了嘛。”

我把欣然的水杯递给她时，又再次和她的眼神碰触，她秀丽清亮的眼神包裹着我，让我舍不得挪开我的视线。

期间我们又有过几次这样的对视，每一次的对视她的眼神都在温柔地击打我的心，周遭嘈杂的谈笑声沉寂了下去，餐桌上宛若只有我和她。

在我与她的对视中，我和她仿佛渐渐有了默契，我会用唇语问她：“吃饱了吗。”她心领神会地朝我点点头。

美菲有次撞见我和欣然之间用唇语说话，她皱着眉头说：“你们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我开玩笑地说：“我让欣然多吃点，再不多吃就没了。”

美菲不服气地说：“说得像咱们科都是饿老虎似的，只有你才是饿老虎，看着人家小姑娘漂亮，巴不得吃掉人家。”

我立即否认：“我哪里巴不得吃掉人家。”

“你们两吃个饭还眉来眼去的，恶心死了。”美菲说，从前我以为美菲只会关注医院男女之间的互动，比如京洋与哪个护士走近一点了，她都会敏感地“通报”我们，现在她居然第一个关注到我和欣然之间的眼神沟通了。

正当我不知道怎么接这话的时候，就听见欣然冷冷地对美菲说： “你不是要减肥吗，就当减肥好了，正好恶心吃不下。”

“你现在胆肥了是不是，我发现你接二连三地护着贾南栀。”美菲佯装生气的样子冲欣然说道。

允舒这时当起了和事佬说：“欣然，赶紧夹一块大肉给你菲姐，堵住她的嘴。”

欣然立刻夹了一块烤肉站起身来夹到美菲的碗里，娇软地说：“美菲姐，吃肉。”

美菲接着对欣然以玩笑的口吻说：“你离南栀远一点，她最会哄骗妹妹了，隔壁科室的向晓悦就被她哄骗了。”

美菲一直对我“抢她的好姐妹”耿耿于怀，美菲和晓悦也是同一批入职的护士，前两年美菲怀孕的期间，体贴温暖的晓悦经常为她买营养早餐还送到科里来，后来晓悦和我相熟后，晓悦送给她那些吃的经常分我一半，甚至有时候单独为我开小灶，美菲对此一直很介怀。

“以前晓悦对你多好，你身在福中不知福，是你自己错过了她。”我笑着说。

“不是这样的，简单来说，就是你从我这里抢走了向晓悦，然后她对象从你手里抢走了她。”美菲说着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换做以前，她在大庭广众下开这样的玩笑对我而言会很窘，现在一方面我已经放下了晓悦，另一方面随着我年纪渐长，脸皮也跟着长了，谁在乎自己身上那些破碎又朦胧的感情呢，所以我也不以为然。

允舒笑着说：“关系有点乱，我有点听不懂。”

天慧跟着附和：“我也没听懂。”

京洋接着说：“你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我就更不懂了。”

“向晓悦是隔壁科室的吧，她长得挺好看的。”文欣然说，虽然认识欣然时间不长，但她很会逮到机会就夸人。

“再好看也没有我们科室的欣然好看，谁叫她恋爱脑呢，现在都不跟我和南栀来往了。”美菲说。

欣然听后叹口气说：“好端端的干嘛恋爱脑啊，男人哪有姐妹靠谱。”

允舒笑着说：“说得好，为我们科室的姐妹情干杯！”

“加上我，我也是你们的姐妹。”郑京洋举起喝饮料的杯子。

这次轮到我们这些“女孩子”居然被“老干部”京洋逗乐了，笑得前俯后仰。

吃饭期间我帮对面的欣然也夹过几次菜，我们坐得是团桌还没有转盘，美菲和允舒承担起热心大姐姐的责任，她们张罗移动着桌子上的餐盘，确保大家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菜，而我就偏欣然一些，经常帮她夹菜，她最后表示说饱了，不想吃了，我不依不饶地对她说：“那可是我为你夹的肉啊！”

她还是接受了那块烤肉，然后微笑地对我说：“油腻！”

我喜欢她说我油腻的时候，她宠溺地看着我，一脸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