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霁接着说:“那自然是易容,太医院的顾太医的易容术可谓是出神入化。”
“顾太医,顾青。”太后喃喃着,随即明白了什么,“你在太医院都有人,看来就算哀家今天不出这个手,皇帝将来也不会斗得过你。”
“下毒?”
夏霁也没头没脑地应了一句:“文殊。”
“哀家知道了,青东容加的事哀家会帮忙,但能拖几天哀家就不能保证了,让你的人动作快些。”太后总算是应下这件事,夏霁也知道自己要毒害她儿子的事太后还要缓个一段时间,也就识趣地跟太后告辞,去找那个被他祸害了的好人家的儿郎。
可等夏霁到了顾寒那三进小院时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怒骂声。
“你们疯了吗?给皇帝下毒用那种粗浅的小儿科,但凡换个道行深一些的老太医摸个脉就知道了。”骂人的正是从宫里赶出来的顾青。
“二哥,下毒的事我真不清楚,这事不是我安排的,而且在祁靖我也不好操作,你不如说我在大元给长治帝下毒。”顾寒理直气壮地应回去。
顾青拿他这个无赖弟弟没办法,最后只能骂一句:“夏霁那个混帐东西呢?这事儿不是你就是他做的,让他滚出来见我。”
顾寒一脸无辜地指了下顾青的身后,顾青转头一看,混帐东西正一脸好笑地看着自己。
“二哥,毒一事是我安排的。”夏霁边走边说,还顺带让身后的罗景将他从知味轩订的晚餐拿进来摆在饭厅。
“其实二哥过于担心了,那种毒是下在香中的,而且一般的老太医是看不出来的。”夏霁一边布菜,一边说出了一个残忍的秘密,“如果这个毒容易被人察觉,那为什么先帝走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呢?”
“是你?”
夏霁摇摇头,从罗景手中拿起筷子为顾寒挑鱼刺,并招呼顾青一起坐下吃饭,但被婉拒。夏霁只好说:“不是我,也不是今上,而是我那个已经死了的二皇兄夏容。对了,回头让沈鹤去给我母后看看头疾,都是同乡人,不能一辈子都不见。”
知道这件事后顾青放下心,反正目前来说也就只有他和沈鹤两人看得出:“行,我知道了,会和他说一声的,先走了,家里还有人等着吃饭。”
“二哥慢走。”
“嗯,不用送了,你好好吃饭。”
顾寒当真听话没有去送他,拿筷子吃起夏霁给他挑好的鱼肉。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夏霁从自己的衣袖中掏出一块虎符放在顾寒面前,看得顾寒默默地将筷子放下。
“这是礼物。”夏霁说得很简单,但顾寒还是问了一句:“哪儿来的?皇帝他,不行了?”
“没。”夏霁低笑一声,用自己的筷子夹了块鱼肉放到顾寒的碗里,“这枚是太后给的,对于边境的调兵优先于我皇兄的那一枚,可能是先帝留给太后的保命杀招。不然她一个没有家世族人的孤家寡人,怎么坐稳皇后的位子。”
顾寒将碗里的肉拌着饭吃掉,然后拿起桌上的虎符在手中拈量了一下:“那这不就说明当年那起案子有问题,怪不得你会让沈鹤找个时间去给太后请平安脉,看来钱四那边也要尽快动起来。”
“嗯,这块虎符其实就是个交易,我皇兄在乎名声,更在乎先皇的名声,所以他可能单方面撕毁了同太后的合作,他拒绝为太后,也就是云氏翻案。再加上皇兄一直在朝中鼓动重文轻武的风气,这样鸟尽弓藏的行为着实是伤了太后的心。”
顾寒看着夏霁笑意渐消的笑,皱了下眉,一只手从桌下绕上来牵住了夏霁的手。
“太后要扶你上位?”
夏霁轻轻点头,用力回握住顾寒的手:“太后站位了,那个张氏就不能久留了。”
“行,宫中的事你来安排,钱四那头让我来。”顾寒笑了一下:“我最喜欢借力打力这种事了,不过明日的朝会要担心张济上奏请求处死青东容加。”
“怎么,青东容加招了?”
“没,我猜的,”顾寒又夹了一块鱼肉吃,“你也是这么猜的吧。”
夏霁点点头,没说话开始低头扒饭,在此期间,他们的手一直没放开。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顾寒在文殊尖锐的高呼声中不为人察觉地打了个大哈欠,站在钱四身边听今天又开始新一轮的扯皮踢皮球。工部刚提出修缮殿宇的银子不够就听见户部说国库开支过多,要把每一笔银子用在刀刃上,你说不够,那肯定是你浪费了。
顾寒心想这户部尚书可真厉害,扣门还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户部尚书:“你说银子不够,你没有将银子一块分成两块花。没有精打细算,当然不够花。”
工部尚书独自在那儿吹胡子瞪眼。
“臣,吏部尚书张济有本启奏。”张济从队列中站在中央,对着永宜帝拜了下去。
来了!
顾寒也不困了,夏霁冷眼旁观,反倒是钱四捏紧了手中玉笏,他会早在来的路上碰见了蹭车的顾寒,对方说是因为起的太迟被裕王扔下了,但钱四没信,顾寒就只好将沈鹤的身份告诉钱四,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青东容加还没开口,他还不能死,但皇帝想要他死,今日早朝肯定会有人为皇上递台阶,你记住,你只需拆台就行了,当然,这也是云太后的意思。”
说完顾寒就跑下马车,不见人影。
永宜帝心情尚佳,让张济平身:“准奏。”
“臣请陛下,下令处死青东容加,于午场斩首示众以慰众多锦衣卫的在天之灵。”
永宜帝正欲出声同意张济的提议,但钱四却在这时手持玉笏站了出来,对着永宜帝说:“启禀陛下 臣以为不妥。青东容加身为狄族的青隼部的首领,他的领地又临近黑巫一族,定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消息,不如先将这些消息审出来,再处以死刑也不迟。”
张济却反驳道:“你说他有很多消息,那为什么巴彦淖尔在灭青隼部时不将他一起杀了。陛下,依臣所言,青东容加没有利用价值。”
“有没有价值也要审了才知道,倒是你张大人,为什么三番五次提出要处死青东容加。巴彦淖尔将青东容加送来说是任我们处置,那张大人怎么知道巴彦淖尔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打算用这个作为开战的理由。”钱四据理力争,完全不给张济留退路。
永宜帝眉头一皱,却见文殊从一旁二冲自己悄声说:“陛下 太后有急事,要见您。”
“此事容后再议,退朝。”永宜帝只能放弃这个机会,在众人的恭送声中离开勤德殿。
朝臣如潮水般退去,走到宫门时顾寒还在和钱四抱怨上朝的时间太早,而张济从钱四身边路过时突然发难,说:“钱大人,你的口才走挺不错的,要知道现在的武将能有这份才学的不多了。”
“张大人,你可不要和我们武官走得太近,顾寒从旁边探出头,”大人现在可是朝中新风气的领导者,别让大人今天的行为使您手底下的人内心动摇,那就太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