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的长相完美贴合他的声音。
一看就是十分洒脱的类型。
男人走到阮清洺面前,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拍拍他的肩膀。
“辛苦了。”
“不辛苦,你是不是看我直播了?”阮清洺笑着问。
男人沉默两秒,抬手揉了揉鼻子。
这是标准的心虚。
“最近事情好多,你看我这个点都没睡呢,接到你的电话就从异事局赶来了,一秒都不带歇的。”
阮清洺没接这句话,他问道:“你就说看没看吧。”
“没看,”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被折叠过的纸和一支笔,他将纸笔一起递给阮清洺,顺手在纸上点了两下,“签个字。”
阮清洺将那张纸展开,在底下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把纸递给了姚见天。
这张纸再次回到男人手上时,上面多了两个签名,男人看着上面的名字笑了起来,还笑得十分夸张。
“诶你这字……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一塌糊涂啊。”
阮清洺“啧”了声:“你不能这么说吧,这不是条件有限吗,我现在也没个地方垫着写,纸本来就薄,笔尖用力戳破纸了你又要念叨,那不就只能虚着力气写。”
“借口,你好好写也就那样,”男人瞥了一眼闻今朝,抬手隔空做出揉狗头的动作,随后蹲下身子掏出一盒印泥,“你也是这次事件的参与者,来吧,按个爪印。”
闻今朝终于看清这张纸上写着什么。
最顶端是三个字——异档案。
底下写着“产鬼事件”,中间字太多,闻今朝选择跳过。
他看字速度还是挺快的,全都是被谨元青练出来的,之前谨元青还说要教他学拼音,闻今朝当时学了两天,实在是费脑子,索性放弃。
他看向最底下,写着记录人孟良。
后面跟着的是处理人阮清洺、姚见天。
这字嘛……狗笑起来是什么样的他不清楚,但他笑了,发出的动静还让孟良又笑了起来。
孟良大笑着说:“你看,你看吧,狗都笑你。”
阮清洺沉默。
他蹲下来握住闻今朝的前爪放到印泥上按了按,最后按在了那张纸上。
“产鬼和那个人就交给我了,处理好后会通知你,”孟良走到产鬼面前看了看,他问阮清洺,“她害了几个人?”
“一个都没。”阮清洺说。
“他和谁说话呢……”靠墙站着的瘦高男人颤抖着身子,他哆哆嗦嗦地问孟良,“你在和谁说话!你是干什么的?”
“让他看看。”孟良叹口气,朝姚见天招了招手。
姚见天从包里拿出一瓶液体,这个东西并不是透明的,里面还有像灰尘一样的东西浮着,看着不太干净。
他将瓶子靠近男人眼睛,打开盖子朝颤抖的眼皮上面滴了两滴。
姚见天说:“闭眼,然后再睁开。”
男人死瞪着眼睛眨都不敢眨,液体顺着他的睫毛朝下滴。
孟良大步上前,用两指强迫他闭眼再扒开。
这大概是男人见过最恐怖的画面,他甚至忘了呼吸,手朝后死死抠紧墙壁,刚回过神来就要跑。
孟良也不是吃素的,他一把就给这人拽住,猛地拉到了产鬼跟前。
他将男人的脑袋摆正,让他直视产鬼,孟良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大晚上的跑这里来干什么?”
产鬼看着他,男人却压根不敢和她对视,男人说:“没……没关系,我就是路过,好奇。”
“好奇?”产鬼的头发朝前伸去,那些发丝缠住了男人的脖子,将这人的脑袋低了下来,“你们还没见过面,你快看看,这是你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女儿。”
男人怕是连话都没听完就晕了过去,头发都还吊在脖子上,他跪在产鬼面前低着头,双手紧张的攥在一起。
这个姿势,像极了认错求饶。
谁都没说话,也没人制止产鬼的行为。
阮清洺心里有数,他过了一会儿再次掏出一道符箓走向产鬼。
“差不多了,放开。”
“别吓唬我,他还不至于就这么死了。”产鬼将鬼婴抱得更紧了些,她松开头发,站在那里无声地哭泣。
孟良带走了两鬼一人,他在走之前还放下车窗冲阮清洺喊了句:“把狗看好啊,最近狗贩子可多了!”
阮清洺摆摆手说道:“你还管这些呢,快走吧你。”
孟良笑着骂了一句,冲他挥了挥手。
本来闻今朝还操心产鬼会逃跑,但当他看到孟良那辆车时,这个想法瞬间就消失了。
闻今朝那个时候都还没靠近这辆车,他光是看着就感觉浑身不对劲,这车上有股莫名的压迫感。
鬼坐上去……难脱身。
车开走有一会儿后,两人一狗也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到河边时阮清洺停下了,他看向闻今朝问道:“你家在哪儿,我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