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帅帐,王宪之跟了进去,“炎清,你说实话,到底为什么去东海。”
苏旭头也不抬看着地图,“当然是为了平乱。”
“我会信你的鬼话?”
“当然也有私心,但想平乱是也是真的。”苏旭打断王宪之正欲开口的话“行了,王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那些君君臣臣我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真搞不懂,你一个武将怎么跟那些文官一样喜欢叽叽歪歪的说个不停,好好休息,王叔,等会儿吃了午饭,把薛謇他们叫来,商议东海的事,我也睡会儿,午饭让人送过来放桌上吧,我醒了就吃。”
“炎清啊...唉...不说你了,走了。”王宪之背着手,叹息着走了出去。
刚走出帅帐没几步,王宪之就被薛謇,谢漾几个人逮住了,“怎么样怎么样?”
王宪之看着他们求知若渴的神情,摇了摇头,“我觉着是为情所困,情之一字,当真是伤人啊,之前连夜回临安,大早上的又跑回来和大军一起,啧,”王宪之又摇了摇头“炎清怎么会为情所困呢。”谁家的女子会不想嫁给苏旭,苏旭的出身,还有军功,就是皇上再许个公主也不为过啊。
得到第一手消息的薛謇,疯了一般的向校场那群嗷嗷待哺的孩儿们跑去,谢漾也带着这个消息回了自己的大营,里面也有一群好奇宝宝。
顷刻间,苏旭对一位不知名的女子爱而不得的消息,传遍军营,传到皇帝耳朵里,连皇帝也信了几分,还为那日早朝的事觉得委屈苏旭了,到底还是孩子,少年心性,受了情伤,行事冲动。洪安帝突然想起自己还是亲王那会儿,也真的爱过一个女子,却只能给她一个妃位。还好贞妃生的是个公主,可以百般呵护。
“孙谦。”
“老奴在。”
“陪朕去御花园走走。”
“嗻,”孙谦小心翼翼的扶皇帝起身。
“今儿还是去湖心亭那边吗?老奴听下边人儿说不知从那儿来了几对鸳鸯,可爱的紧。”
“那便去看看吧。”
暮春三月,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湖翠柳青,风絮乱舞。
“皇上,风大。”说着孙谦把披风给皇帝披上。
远远望去,湖中似乎有人,所谓有美人兮,在水一方,隔着层柳絮,湖光点点,看的并不十分真切。走到了廊桥上,孙谦很知趣的守在了桥口。
湖心亭中,靠在亭柱上的人正在拿着帕子拭泪。
皇帝今年不过三十五岁,因为常年习武,不见老气。看着和三十出头的人差不多,女子看见有人来了,慌忙的躲着,怕给人看见自己仪容不佳的模样,这份手足无措的样子倒是逗笑的洪安帝。
“怎么哭了。”
闻声女子转过身来,皇帝看愣了,长的太像贞妃了。洪安帝仿佛看到二十年前的自己和贞妃初遇的时候,也是在这个湖心亭,只不过那会儿是自己还是王爷,贞妃也不过是寻常官宦家的的女儿,那时候哭的也不是贞妃而是自己。贞妃那时候说:“怎么哭了,好啦,别哭了,你再哭我也跟着你哭了。”这么想着,洪安帝也这么念出来了,他看着女子红了脸。只是衣服颜色不对,贞妃不喜欢太过粉嫩鲜亮的颜色。
“这...这是后宫,你怎么...”
“我怎么进来?我才从荆楚回来,皇上许我住在宫里。”
“只听说燕王要回临安,没想竟这么快。”说完这句话,女子突然回过神来,慌慌忙忙的请安:“臣女见过王爷,王爷恕罪。”
“无妨,免礼免礼,等车架到了,我才是燕王。”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为什么哭”
“我,我想回家。”
“想回家便回去。”
“可是,我回不了家了。母亲说,我这辈子都只能在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