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朗风清,布政使司房顶上坐了个人对月独酌,而一层红帐内,激起涟漪阵阵。古人常言:望月怀人。或许这份独特的情感已经刻在了血肉中。
十六的月还是很圆,江朔是当真看不出来和十五的月有什么区别。月中有影,传说是吴刚伐桂。江朔猛地灌了一口酒,“好端端的砍什么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傻不傻。”
正巧,刘君安半夜出恭撞见御史大人屋上坐,一口老气差点没喘上来。若不是半夜,怕是要提根棍子给人打下来,刘君安气的吹胡子瞪眼,又不能让人发现,狠狠的剜了江朔一眼,跺着脚回屋了。
江朔在房棱上笑的差点没坐稳。可开怀过后,又是无限感伤。他儿子那档子事儿,江朔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刘君安说。但这一趟势必要把人押回京去,瞒也瞒不住,想到这儿又不禁想到那些年少过往,自觉不能再呆了,仰头干完了酒,衣袖一抹,回了客栈。
小酒助眠,这一夜到是睡的安稳。只可惜青楼的江承祐就不那么安稳了,好在褚季野到底惦记着人家是第一次,见人真受不住了也就没再折腾,只把人揽在怀里,细细的看着还略显些稚气的脸庞,觉得自己当真禽兽了,色令智昏。这可怎么办,好像有些食髓知味了。
天刚破晓,褚季野就醒了,不敢多留,狠狠地亲了两口顺带摸了两把,给人掖好被子光明正大的开门出去了。
餍足该干正事了。
慢步踱回府换了身衣服瞧着没那么浪荡了,然后坐着马车去布政司。
衙役望见是靖国公世子的车架,连忙迎了出来,将人请进去。弓着身子一副谄媚的样子,几欲令人作呕,“世子爷来的可真巧,御史大人也来了,这不,老爷刚要差小的去请您,真真是便宜奴才了。”
褚季野听得正烦,接了话:“那,要不我再回去走一遭,给你个机会来接本世子?”
饶是衙役心知应该是开玩笑的,可看着褚季野真的欲转身,还是得赔笑,“哪儿能让世子爷在折腾一路,小的...”堂屋内的人似乎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刘新慈起身迎了出去,笑道:“季野啊,怎么来了。”衙役一听霎时眉头一跳,这世子爷要是接一句:不是你差人请我来的么。这可怎么是好。衙役往里瞟,瞟见了一节白色裹金纹的袍子,眼皮突突突的跳,生怕褚季野说点什么让左都御史起疑心的话。
“大人客气了,季野就是闲来无事,路过贵府,就不请自来了。”语罢还朝刘新慈拱手问礼,刘新慈哪儿敢受,赶忙上去扶了一把,把人领进屋。正愁怎么坐,坐自己旁边,又显得对御史不敬;坐下边儿,也不知这位爷乐不乐意。褚季野自个儿在江朔旁边坐下了,刘新慈一颗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又叫人上了茶水和点心。
褚季野尝了一口,赞道:“好茶!许久没喝过大人的茶了,还是这般口齿生香,回味无穷啊。”褚季野笑的灿烂,放下茶盏磕出的声响,就像砸在刘新慈心上,他是真的怕这祖宗说什么。连忙笑着应和:“世子若是喜欢,我差人给您送去。”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一阵寒暄,终于把褚季野这尊佛稳住,刘新慈这才放下心。“这位是左都御史苏朔,苏大人。”
褚季野难得乖巧,“苏大人。”
“这是季野,靖国公三子。”
江朔颔首,回以意味不明的笑意。刘新慈怕是挠破脑袋也想不出二人打早就见过了,还是在青楼。
“不瞒刘大人,您也知道,我这才与公主成亲,近海九城,风光如何美,我这心中有着挂念,也无心赏啊。海城繁华昌荣,这进进出出的账目多如牛毛...唉。”江朔话至此,一声长叹把政务繁重不堪重负全叹里面了。
“是啊,就光一年的账目都能装一车了,舒华你瞧我这头发,自从来了这平阳城,越发稀疏了,拙荆前几日还嫌我...哈哈哈。”
江朔和褚季野不约而同的看向刘新慈的头,难得默契一回:这油光水滑的怕是比屠宰场养的狗还亮。
“刘大人太过操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