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禁烟的书信一封封从平阳发出,希望为时不晚。
数日过去,雨势不减,洪涝之灾初显端倪。
江朔身为巡抚更兼御史一职,书信发完,饶是雨势再大他也坐不住了。
周驰弋刚走没几天,江朔就带着承祐还有余下的锦衣卫日夜兼程下健南了,其中一封信交由秋锦程亲自递呈御上。
苏旭想陪同江朔一起去健南,可东海需要人坐镇。
也是一个雨夜,苏旭站在屋檐下,回想着江朔离去时的背影。
“侯爷在想什么?”储季野撑着伞从院子里走出来。
“健南水患,怕是又得凭生许多难民。”
“我听闻健南义渠一带就是因为江河泛滥,堤坝这些修的十分坚固,去年冬天才又加固了。当时江南织造局的陈公公还领了道监工的旨意。”
“但愿无事,我得回东海,平阳就仰仗世子了。”苏旭扶了下斗笠,正欲上马,听见院子里隐隐约约的呻吟,“这些人等发出去的信有了着落在处置,你现在杀了这十几个人也没什么用。”
“听侯爷的。”褚季野莞尔一笑。“在下有一事相问:您与中丞大人……”
苏旭鹰隼一般都双目隔着雨帘看向褚季野含笑的眼睛,“中丞大人是我兄长。承祐亦是我苏家人。”
两人的视线毫不相让,苏旭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可若是有人威胁的江朔,他不介意杀掉,毕竟刀剑无眼,东海战乱不止。
“侯爷慢走,若是侯爷要去健南请替家父向燕王问个好。”褚季野并不想无端得罪这位手握重兵的武安侯,他只是有些好奇,总觉得苏家的两个兄弟有点不一样,至少他和他的两位胞兄不会这样事无巨细。
不过,苏旭提承祐做什么,褚季野荡漾的桃花眼眯了起来。
当时确实冲动了。
啧,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可是瞧着江朔的反应,倒像是不知情,这苏旭是如何知道的。
众人四散而去,褚季野在平阳顺藤摸瓜摸到了平阳布政使的头上,饶是早有准备,但这点东西还搬不到他。
大烟的祸事还未酿成,很本治不了什么罪,可若是酿成了那还止的住吗?
褚季野站在苏旭方才在檐下站立的地方挑着伞抬步也离开了,雨打在身上,袍子湿了大半。
江朔接连几日冒雨赶路,到健南的当天晚上就病倒了,高烧不断。
周驰弋听闻立刻赶了过来,甲胄都还没来得及卸,玄甲上还沾着从堤坝带上来的泥渍。
“舒华,你怎么了,大夫怎么说?”周驰弋推开守着的锦衣卫,扑到江朔躺着的席子边上,“怎么就睡这种地方,我让人…”
周驰弋一进来噼里啪啦的问了一堆问题,江朔抬起手止住了他说个不停的嘴。“我就是感了风寒,不碍事……咳咳,你不要声张,咳咳咳咳……”江朔说着说着咳得涨红了脸。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你别说话,唉,我真的是,你躺着,躺着,别着急别着急,我听着。”江朔急的满头大汗手忙脚乱。
“我,我只是感了风寒,几剂药下去就好了,不要传出去了。”
“好好好。”
“健南灾情如何?”
“健南有健南的布政使你操这个心干嘛。”
“驰弋!”
“好好好,我说我说,目前堤坝还能撑,雨势不再打到话这个汛期就过了。写给朝廷的奏折已经送出去了,赈济的粮食应该在路上了。我的大爷啊,你就别操心了,你看你都烧成什么样了。”
“赈灾钱粮万不可有意外,你排兵去接应,不然,咳咳,不然从临安送过来,层层搜刮,怕是所剩无几。”
“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