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弥漫到港湾里,与山林里的雾气交织,淡淡的光晕散在雾里,聚下的光束随意的散落,落在燕九的眼上,落进一场带着思念的梦里。
停泊在港湾处的船朝雾深出驶去,渐渐的已经融进雾里,看不真切。
船头的甲板上,久久的伫立着一个金发白袍的男人,那抹碧绿仿佛透过雾气落在岸上。
他双臂交叠放在胸口,像是在祈祷什么。
光束把燕九从梦里唤醒,睁开眼是漫上暖意的天空,还有一轮刚刚从海面上升起的红日,依稀可见的一叶扁舟,悠悠荡荡,舟前有一抹白。
燕九猛然坐起来,停泊在港湾处的船已经离开了。
他从来没见过绿色眼睛的人,以后也不会再见了吧。
手边是那本词典,很厚的一本,里面夹了一封信:拜呈上国武安候。
燕九荡起来的心刹那间又沉下去。
“云七。”燕九推了推躺在自己身侧的云七。
“做什么?”云七嘟囔着拂开燕九的手。
“他放我们走了。”
“哦”云七睡意正浓不甚在意,迷迷糊糊的回味了下燕九说的话,猛然睁开眼,环顾四周,“噌”的一下坐起来,激动的不知所以。
两人走在林中,燕九一言不发。
“诶,你想什么呢?”云七拿肩膀撞燕九。
“他为什么突然放我们离开。”
“他们不是走了嘛,不放我们走,难不成把我们带走?他不是给侯爷留了信,这几个月也没为难我们,估计无意与大周为敌。其他的管这么多干嘛,又轮不到我们操心,你说是吧。把信带回去,让侯爷他们操心呗。王爷交代的事儿还没做,总督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先去东海驻军营地看看。”
“成。”
行至军营已经哺时了。
谢漾和薛骞才吃过饭,正要去中军营帐议事。
“欸?你看,那两个是不是燕王身边的人,有点眼熟。”谢漾眼尖的看到大营外身着便服的人。
“哪儿呢?”薛骞顺着谢漾的目光看过去,“还真是,好像叫云七燕九。”
“他们来做什么?”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找我们。”
“走,看看去。”
“议事,还要议事。”
“议哪门子事儿啊,隔三差五的听那两个糟老头子念叨,你不烦啊。侯爷每次都把那两人扔给我们,烦死了,比我娘还能唠叨。”
两人互相撺掇着,一本正经的走出去。
“见过两位将军,请问周驰弋周总督可在营中。”
薛骞瞟向谢漾,眼神分明在说:你看你看,我猜中了吧,这两人是燕王派来找总督的。
“总督不在此处,我们待会儿也要去请见总督,不如二位和我们同去?”
“劳烦将军了。”
“哈哈哈,不麻烦不麻烦。”薛骞心想,待会儿还得麻烦你们呢,燕王的面子两个老东西不能不给吧。
“总督在帐中?”云七见薛骞把他们往营帐处领问道。
“顺路去见下监军。”
“我们一起不太方便吧。”
“方便方便。”薛骞和谢漾把两人搂住,“来了这儿就当是自己家,总督的大营和我们家侯爷设在一处,咋们就是一家人。”
掀开帘子就是两张老气横秋的垮脸,“已经哺时了,二位将军真是让我们好等啊。”
云七和燕九顿时警铃大作,这是拉他们两个来垫背了?
“害,军中事务繁忙,侯爷现在还在甲板上。要不下次劳烦监军来船上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