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还因为这些货物的特殊性。

与氪石一同送过来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化学制剂，用钢化瓶装着，表面用红色油漆喷了生化标志。

我猜八成都是些见不得光的违禁品，卢瑟就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码头上有接应的货车可以把它们一道送走。

我当然不必干杂活，站在旁边倒像个监工。

卢瑟派来接应的人倒是对我很恭敬，看见我站在那边也没有多废话，动作利索地检查起货物数量。

等他们把货装完，时针已经走向凌晨。

我的工作时间只持续到早上八点，之后我就会回酒店吃早餐，准备接下来学校组织的参观科技展活动。

希望不会出差错。

我坐上了副驾驶，正准备拉上车门，手上动作一顿。

倒不是说察觉到了杀意，我对视线非常敏感，如果感觉自己被窥视，那就一定是。

我的眼睛往上一瞟，码头摆满了集装箱，就像乐高堆成的积木，最高的叠了四五米，从我这个角度很难看到高点。

司机谨慎地问道：“怎么了？”

我不想打草惊蛇，面不改色地拉上车门。

“没什么，直接走。”

既然对方不出现，我没必要特地去找他，最重要的是把货送到仓库。

司机不敢怠慢，他踩下油门。

我习惯性去拉安全带，但转念一想，斯莱德又不在这里，我系什么安全带？

我理直气壮地坐在副驾上，双手抱臂。

别搞错了，这可不是青少年的逆反心理。

我只是觉得如果路上发生了什么，系着安全带不方便行动。

我一直处于戒备状态，说不定要和对方在疾驰的车辆上打斗，我都已经想好如何把刀快准狠地连同车门和那人的身体一起刺穿，但最终什么都没发生。

那条跟在后面的小尾巴十足谨慎，他没有半道劫车的意图，只是远远地跟着。

我怀疑对方可能是“超级英雄”，只有那些自诩正派的人做事才会束手缚脚。换作是斯莱德要劫货，早就连人带车一起炸翻了，简单粗暴，但十足高效，氪石总比人要耐磨损。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有错误。

在凌晨四点、仓库巡逻人员出现轻微松懈的时候，一个穿紧身制服的男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跳上房顶的动作很轻盈，落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显然是训练有素。胸口镶嵌着一只鲜亮的蓝鸟，似乎是身份的标识。

我不认识超级英雄，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想知道。

按理来说，他不该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却明目张胆地来到我的面前——在我还负责守卫工作的时候。

这被我视为挑衅。

他单手叉着腰，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口吻：“我假设你知道这是卢瑟的仓库，而他运输了一批稻草人的毒气进大都会？”

我回敬道：“我假设你知道这是卢瑟的仓库，而我是他聘请来的护卫？”

我们两个都戴了多米诺面具，隔着护目镜瞪着对方。

“等等，你还只是个青少年？”他皱起眉。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难道超级英雄还管卢瑟招人年龄合不合劳动法？

“这就是你想说的遗言？”我将长刀抽出来，展开起手式，“愚蠢，我会让你知道入侵这里是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