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样。”

提姆完全没有理会我们当他面说他坏话，而是紧盯着电脑，通过蝙蝠侠的行动日志快速补充着他度假这几天缺失的信息。

当下，蝙蝠侠失踪，夜翼带着罗宾出门调查，如果敌人是猫头鹰，他得再想想办法……

阿尔弗雷德听到他们回来的动静，端着三明治和茶点乘着电梯从楼上下来，布鲁斯老爷的失踪令他有些担忧，不过管家对外表现依旧镇定如常：“我想少爷们应该还没用过餐？”

“谢谢你，阿福。”杰森主动接过了托盘。

阿尔弗雷德紧接着转向了我：“瑟伦少爷，您要的复合弓已经做好了，现在正放在房间里。”

我微微一愣，随即马上反应过来，这是一周前我吩咐管家去定制的。

失去记忆的我在韦恩庄园的后院里追着兔子满山跑，总得有点趁手的打猎工具，我有属于自己的鱼竿和弓弩，布鲁斯说有空可以带我骑射，他派人去马场询问新诞生的马驹了。

但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武装，腰间交叉挂着两排弹带和一堆小玩意儿，揣着特质的双枪，斜背着一把直刃剑。从远攻到近战，没有我不擅长的，压根不缺一把威力有限、只适合富家公子哥用的玩具弩。

然而，我面对着管家却说不出“我不需要”这样的话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潘尼沃斯在我和小丑之间选择了我，以及那杯放在蝙蝠翼上的牛奶所代表的善意。

“谢谢，潘尼沃斯。”我从嘴里憋出这句话。

管家微笑着：“为您服务，先生。”

杰森就知道没人能够逃过阿福的那套，他不禁露出一个与有荣焉的笑容。在我看来他就是想看我笑话，有些不满地斜了他一眼，碍于管家在我面前，我不好跟他吵架。

“我们该从哪里开始？”我问提姆，他快速看完了蝙蝠侠的行动日志，此时正盯着屏幕上哥谭市地图沉思。

“我能确定蝙蝠侠的失踪和猫头鹰法庭有关，我们会展开对猫头鹰巢穴的调查。不过，我不建议你出去，瑟伦。”提姆斟酌着措辞，“我怀疑猫头鹰法庭想分裂你和布鲁斯的关系。”

“为什么？”杰森不理解。

我默不作声。

“因为韦恩，哥谭一半都是韦恩建造的，不可否认，韦恩是这座城市影响力最大的家族。”提姆解释道，“猫头鹰法庭将哥谭看作是他们的乐园，而韦恩作为这座城市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同样被当作是私有物，猫头鹰法庭认为他们可以随意处置韦恩，还记得吗？有证据表明利爪杀害了布鲁斯的曾祖父艾伦·韦恩。”

“然后？”我的态度有些冷漠。

韦恩的姓氏对我来说无关紧要，我对这个家族并没有那么多的兴趣，既不贪图韦恩的名声，也不需要韦恩的资产，在恢复记忆之后，我更像是个旁观者，而不是其中一份子。

如同我不关心蝙蝠侠一样，我也不关心韦恩，与我有关联的是顶着韦恩姓氏的布鲁斯，所以我还会愿意留在这里，听几句与猫头鹰相关的情报。

“瑟伦，而你……”提姆看起来有些犹豫，最终他下定决心向我剖析局势。

“你是布鲁斯的亲生儿子，对外公开的年龄要比达米安年长。我猜你大概没看过之前的新闻，布鲁斯向媒体宣布你的存在的同时更改了遗嘱，转移名下的股份和基金，还有一些不动产，具体内容你可以咨询律师……不过我想你应该也不在乎。”

“总而言之，你已经是韦恩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在达米安成年之前，你会比他更早接手家族产业。”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这意味着，如果我的野心足够大，又碰巧有一定的能力，就可以反手掏空韦恩，让布鲁斯破产，带着达米安滚蛋，甚至于把这群受到韦恩资助的义警统统踢出哥谭。

提姆继续说道：“在调查ACE化工厂之后，蝙蝠侠关闭了你的权限。”

“——如果他不关闭我的权限，我才会以为他被人冒名顶替了。”我强硬地打断了他。

我早有所料，布鲁斯做事十分谨慎，在不确定我是否背叛他的情况下，抢占先机、杜绝后患才是正确的，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然而，在得知这个消息时，我的心依旧被刺痛了。

“抱歉，这是必要的。”提姆理性地说。

在杰森的极力证实下，他们相信我不会和小丑那种无序的疯子同流合污，但猫头鹰法庭？不一定。

猫头鹰法庭找上我的理由显而易见，他们想考察我，让我携带着韦恩的资本加入他们的秘密结社，接替蝙蝠侠和刺客联盟产生联系，建立全新的秩序，最终掌管这座城市。

他们不能确定我的立场是否会偏向于亲生父亲，狠不下心来夺取韦恩的一切，于是将小丑作为一次性说客使用。

这一步棋的效果显而易见，蝙蝠侠关闭我的权限，一脚把我踢出蝙蝠洞，又四处寻找我杀人的证据，让GCPD立案调查此事。

按照正常情况发展，我会在恢复记忆后和哥谭的黑暗骑士彻底决裂，只不过猫头鹰们大概没想到我没和蝙蝠侠起冲突，而是选择当晚就远离哥谭这个是非之地。

在此之后，他们可能重新评估了布鲁斯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然后……劫持了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