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直觉不好,摸着他的额头,随后拦腰抱起人准备立刻去医院,但他刚刚把人抱起来走到门外,怀里的季思君跟小猫似的挠了挠他的下巴,迷迷瞪瞪的,“怎么了?”
“你好像发烧了,我带你挂水去。”任平生语气听起来有些着急,这样的气温,季思君一举一动都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点风吹草动他就恨不得挡在对方面前,这突如其来的发烧,本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季思君吞咽几下,他是觉得自己喉咙有些干燥,每吞咽一下就像有数十根银针在扎自己的喉咙。但除了这个症状,他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别的不舒服的。他摸摸自己的额头,温度不热,“可是我的额头不烫啊,你再摸摸。”
任平生现在一双手都抱着季思君呢,哪里有空余的腾出来摸,他扫视一眼对方红润干燥起皮的嘴唇,“别闹,去医院看一下,听话,让我放心一点。”
既然任平生都这样说了,季思君也不能再说什么,双手勾着对方的脖子,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发烧,但是他的脑袋真的挺疼的,又不像那些锥心刺骨的疼痛,就一阵一阵的,他闭着眼睛休息睡过去的时候又没有什么感觉,一睁开眼密密麻麻的痛感就会传过来,无法忽视。
抵达医院任平生都没舍得让他脚下地走,麻溜地背着人挂号排队。
任平生把季思君搂在怀里,生怕他冷似的。
“老公,我脑袋疼。”季思君开口。
任平生愣了一下,“一会儿照个CT吧。”说完他看着季思君的状态,若有所思。
而到后来去看了医生,季思君并没有发烧,照了脑CT,也没有什么问题,季思君觉得或许就是自己学习学昏头了,没放在心上,催着任平生快回学校;但任平生不这样认为,他是亲眼看到季思君的脸烧的通红,额头滚烫,他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看错。
但诊断结果既然出来,他也无法进行反驳,毕竟他不是医生。
车开回学校,任平生看到季思君睡着了,思考了一秒,重新启动车开回家,蹑手蹑脚抱起对方生怕吵醒。好在季思君像是真的很困,睡得沉,一直到将他放在床上都没有醒。
不知道为什么,任平生觉得季思君好像是瘦了,抱在怀里没以前那么瘦,他猜测会不会是最近的伙食不太好。
他这样想,也就顺道出门去超市买了新鲜的菜,想着给对方补一补。
他去买了半斤的排骨,一根水果玉米,买了一只鸡,还有一小把青菜,路上看到水果店,想到季思君可能是感冒吧,又去买了两只梨,准备给他熬梨汤。
他回到家,先去看季思君。
季思君睡的满脸通红,额头鬓角全是汗,嘴里嘟嘟囔囔听不清什么。就好像是被梦魇住,无法从中脱身。
任平生退出去,开始起锅烧菜。
排骨焯水连同玉米放进砂锅里炖,鸡切成一小块,一半做椒麻鸡,一半做小鸡炖蘑菇,他还往里面加了竹荪,炖出来一定很鲜美。青菜就是最简单的猪油炒了炒,炒得油亮亮的,香气逼人。
这一切做好,他看了眼时间,将近六点了,但季思君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把菜放进保温箱,去到季思君床边,守着他。
他就坐在一边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季思君。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好好看过身边的这个男孩了。
平常他总是叽叽喳喳,那时候他总是嫌弃季思君太聒噪,但现在再想来,他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也不是,只是季思君在什么,再吵再闹都会让他觉得生活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
季思君是在七点十五分醒来的。
当时任平生在卫生间、出来就看见对方已经靠着床,在费劲地喝水。
季思君说:“任平生,我头疼。”
“任平生,你说我是不是得绝症了。”季思君进行合理的假设,“不要啊,我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做呢。”
“你不要胡言乱语。”任平生经受不住这样的假设,就算是想一想,也会让他痛不欲生。
这是今天他亲眼看着季思君躺在床上的感受。
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样。
季思君朝任平生招了招手,“你过来。”他的嗓子像乌鸦一样,很是难听。
任平生走过去,季思君这一次很认真得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吻,“死之前亲一下你,就不会遗憾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