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呈瑾清净了好一段时间才得知唐鸣州交了新女朋友,忙着甜甜蜜蜜没功夫来联系他,他知道这件事时是因为唐鸣州又火速分手了,心情欠佳地打电话过来让林呈瑾出来喝酒。
林呈瑾说:“好啊,老地方吗?”
脑子在经历了长时间的高度运转后是需要排解减压的,林呈瑾很久没出去让自己放松一下了——以此告诉自己的大脑,这具身体并非人机,也有需要放空的时刻。
司机开车送他到了高端会所酒吧,林呈瑾对这儿不陌生,下车以后进去里面轻车熟路地走到了老位置,唐鸣州还没有来,他的上一段恋情还未完全处理清楚,那位女生此时绊住了他,唐鸣州一时之间过不来,他在微信上跟林呈瑾发了六七条解释的信息。
后者草草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合上手机,也没回信息。
点了酒来自己喝。
慢条斯理地,也喝了好几杯。
林呈瑾酒量不差,只是后面几杯度数不低,喝完确实还是有一点醺意。
唐鸣州叫了不止他一人,都是平时他们这个圈子里玩的朋友,个个非富即贵,但实力最强的还是林呈瑾。
林家能在宜城遮住半边天,他自己又有能力,差距就明晃晃地摆在了这儿。
林呈瑾没去临城前的那些叛逆期和他们玩的很投契,后来回宜城之后,性格上有了一些变化,人变安静了,性子也没那么野了,自然,也没那么合群了。
当然,也还是朋友。
…
没参与他们的游戏,不是很感兴趣,但是看他们玩倒是挺打发时间。
其中一个朋友叫王浩扬,扬手想把他叫过来:“来啊林呈瑾!”
男人淡淡笑着,摇了下头,说:“不了,你们玩吧。”
唐鸣州还没有来,林呈瑾的酒喝的也差不多了,他抄起椅子上的西服,起身往外走。
刚好碰到脱身以后着急赶来的唐鸣州,见这架势,问道:“再玩会儿啊林呈瑾!”
淡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朗声:“你们玩——”
还是走了。
林呈瑾没再去别的地方,开车回了家里。
…
第二天醒来走出房间时,看见昨天没喝上酒的唐鸣州精神恹恹地把头趴在他家的餐桌上,双手无力垂下,像从牢里被放出来的丧尸。
他来的时候恰逢今天是阿姨过来打扫卫生的日子,她认得唐鸣州,知道两人是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所以给他开了门。
林呈瑾当时还在睡觉,唐鸣州贴心地没有吵醒他。
林呈瑾双手抄兜站在墙壁处,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阿姨笑着走过来说:“林先生,卫生已经打扫好了,早饭在桌子上,我就先走了。”
“嗯。”
阿姨脱下围裙离开,门关以后,林呈瑾坐在了唐鸣州对面。
后者已经开始席卷早餐桌,口齿不清地说道:“我来的真巧,还刚好吃上早餐了,你家阿姨的手艺一如既往的不错。”
“……”
“你是昨晚没吃饭?”
“别这样说,只是和你一起吃饭格外香!”
林呈瑾拿上筷子,却没怎么动,问:“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是不是没什么事,晚上去酒吧玩啊!”
“你手机买来不用吗,一大早上像鬼一样飘在我家里。”
“别这么冷漠,刚失恋的人心里很脆弱的,照顾一下我的感受好吗!”
“……哦。”
林呈瑾今天从车库里挑了辆迈凯伦出门,晚上载来找他的唐鸣州时开的也是这辆。
如墨一般深沉的夜幕,繁杂又闪烁的华灯,跑车在大道上发出悦耳的轰鸣声,以此迎来宜城闷热又自由的风。
——林呈瑾是此刻夜里的唯一控制方向的人。
他坐在驾驶位,开车的神情极为淡定与从容,身上弥漫着一股有点颓又有点漫不经心的劲儿——很迷人,但也明晃晃地昭示着危险。
到了酒吧门口,林呈瑾松下安全带,和唐鸣州心情不错地走了进去。
酒吧是王浩扬投资的,能进来这儿消费的非富即贵,很多面孔都眼熟。
和唐鸣州刚走到过道里,就碰见个熟人,林婉琼的儿子——段书凯。
就是他唯一的表哥。
林翰阳就这么一个妹妹,林婉琼也就这么一个儿子。
他俩从小隔三差五的也见见面,关系其实不错,和林呈瑾对上视线时,段书凯还捎着吊儿郎当的笑意。
他的记忆回到三四年前的时候,林呈瑾自己创立科技公司的初期碰到了不少困难,林鸿卫心疼自己的孙子,就说把集团的分公司交给林呈瑾,让他去负责,别在外面吃那些苦了。
林呈瑾没接受这个香饽饽,和林鸿卫推荐了段书凯的名字以后,还是执着地一个人闷声不响地做自己的东西。
段书凯吃饭的时候偶然碰上他,还问过这件事情。
“分公司挺好的啊,坐享其成,每年只要闭着眼睛就等钱入账,不好吗?”
“钱你拿,但掌权的得是我。”
他傲慢的地说。
确实,对比他自己想进入的新赛道来讲,分公司确实会轻松容易的多,但是,也没那个必要。
他要的是最高掌权者的位置,那么就不能抱着这种投机取巧,消极懒怠的心态,只有证明了自己有能力,他才能有资格坐上掌权者的位置。
段书凯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他有病,还有人不爱钱的…但细想,林呈瑾确实可以不爱钱,林家独子的这个身份,几辈子都不愁钱花,而且他还没有任何物欲,房产宜城遍地都是,车产车库的豪车像大白菜一样摆着,也不为女人花钱,也没有不良嗜好——他确实只能靠追求追求掌权这种无聊的慰藉来打发时间了。
段书凯拍拍他的肩,一脸了然地说理解理解。
对上视线,段书凯双手抄兜噙着笑意过来打了个招呼,“来玩的?”
“嗯。”
“行,我准备撤了,咱们改日家宴上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