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籍笑着揽过洛锦书的肩:“这个我有了,你收着吧。”
也对,上次吃饭的时候就听闻籍说他收藏了不少叶若瑶的周边。
洛锦书仔细观察手里的徽章,做工很好,上面的Q版小人明眸皓齿,可爱圆润,看得出来,画画的人一定很喜欢叶若瑶。
他小心地把徽章放进了口袋。
两人跟着人潮走进场馆。
一路上,闻籍紧紧握着洛锦书的手,生怕他被人潮挤走。
演奏会分为上下两层,洛锦书和闻籍的位置在第一层。
他跟着闻籍走,没来得及细看,就被闻籍带着坐了下来。
他们的位子前面只剩两排,视野极佳。
“这个位置可好了,第十排,前面都是嘉宾席呢。”
女老师的话在洛锦书心里反复重播。
他不自觉地把手放进口袋,想确认票根上的数字,指尖却被一个尖锐的细针扎到,刺破皮肤。
是刚才的徽章。
明亮的灯光下,一滴血从指腹落下,弄脏了他刚洗好的白色针织外套。
洛锦书起身想去买个创可贴,却被闻籍拉住:“你去哪?要开始了。”
“我……”
话音未落,灯光皆暗。
唯有舞台上的灯光灿烂夺目,吸引所有听众的视线。
穿着黑金配色拖地长裙的叶若瑶大方出场,双臂张开,对众人鞠躬。
弯腰的瞬间,她似乎注意到了这边的洛锦书和闻籍,微笑着偷偷挥了挥手。
洛锦书右手攥拳,心想,只是一个小伤口,很快就会愈合。
可当他的视线从闻籍的脸上略过,发现爱人炙热眼神里藏不住的爱意,他又忍不住地想,会愈合吗?
身后的灯突然亮了。
不知是哪个莽撞的听众忘了时间,在演奏的中途大摇大摆地闯进来。
好在台上的叶若瑶丝毫不为所动。
她手指翻飞,姿态轻盈,一曲《野蜂飞舞》弹得轻松灵动。
就连洛锦书也被这乐声迷住,连旁边的空位坐了人都浑然不知。
曲到终点,洛锦书仰头坐在软椅上,膝盖被另一个人的腿碰了一下。
“抱歉。”
右手边的男人调整了一下坐姿,尽力不让自己的长腿碰到洛锦书。
熟悉的乌木沉香萦绕在鼻尖。
洛锦书转头,措不及防和男人绿色的瞳孔撞了个正着。
[好巧。]
男人用口型说了两个字。
巧吗?
洛锦书抿抿唇,没有说话。
一坐下他就看明白了,嘉宾席大部分是花了高价的粉丝,少部分如他和闻籍一样,是亲友票。
严靖沉的票,自然也是叶若瑶送的。
至于他为什么姗姗来迟,大抵是他公子哥的习惯,反正天底下只有别人等严靖沉的份,哪有他严大少爷等别人的。
下一曲的风格与上一首完全不同,悠扬的钢琴声仿佛让人一瞬间回到了无边无际的旷野。
洛锦书投入其中,手指不自觉地跟着节奏晃动。
严靖沉百无聊赖地歪着身子,却意外瞥见洛锦书手上那一丁点难以察觉的血迹。
他伸出手,握住洛锦书的四根手指。
洛锦书警惕地想要抽回手,却被男人把手攥在手心里,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洛锦书眼神警告。
严靖沉对他的愤怒视若罔闻,抓着洛锦书的手,翻过来,看着上面干涸的血迹,拉住洛锦书冰冷的手。
“严靖沉!”洛锦书咬牙切齿。
“喵喵叫,听不见。”严靖沉轻笑,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张纸巾。
他把洛锦书的手从手掌底部到指尖,巨细无遗,擦得干干净净,最后还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个创可贴,把洛锦书手上的伤口包紧。
洛锦书的手一直在挣扎,可严靖沉就是不放手。
他无奈地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严靖沉。
左手边的丈夫看得目不转睛,完完全全折服在叶若瑶的魅力中无法自拔,对旁边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他满心满眼,只有舞台上光彩照人的钢琴家。
而他曾经牵手要相伴一生的爱人就坐在身边,竟也落不得一个眼神。
洛锦书倦了。
他不愿在闻籍面前刻意和叶若瑶“争风吃醋”,甚至于他认为,叶若瑶根本就不知道闻籍对她的心思。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情感的漩涡里?
青年无力地放弃挣扎,任由严靖沉攥着他的手。
温暖从男人的大手里传到洛锦书的手心。
洛锦书眉头低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如蝶翼扇动。
他好像要哭了。
却又死死绷着,不愿意在旁人面前落泪。
可怜的小猫,受伤了也只会自己舔舐伤口。
气得严靖沉偷摸捏了一下青年柔软的掌心。